“笙歌歇尽兮 人散去”

PART 姜尔
南方很少下这么大的雪，小镇里的孩子都在打雪仗堆雪人，玩得不亦乐乎。刚刚因为春节将至而铺天盖地的红色，此刻的雪白反使热闹的年味儿更浓了一些。虞曦在大学毕业后硬是以要带我看看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小镇可以孕育出她这样的美少女为名，把我拐到了这里。见过很多繁华酥骨的大城市，但是很奇怪的，自幼时起，心里就对乌镇那种鱼米水乡有意外的好感，于是可以说是情理之中的，我拒绝了所有大公司的邀约和曾经向往已久的一所国外大学的offer，留在了这个小镇上。
关于寒潮过境雪的成因之类，作为文科生出身的我早就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此刻雪已经由小转大，寒风直往人的脖颈里钻，即使有围巾都是无济于事，我也再没有心思去想那些伟大的地理学家的那些伟大理论了。飕飕的冷风大有要把我的伞吹坏的趋势，于是我躲进了街角处的那家花店里。刚进店，扑面而来的是栀子花的香气，淡雅得有些不太真实。大寒刚过，又哪里来的栀子花？心里暗暗笑着刚刚的想法，等到屋里的暖气把我麻木的四肢都唤醒的时候才发现那些栀子花是真真实实在这个屋子里的。门帘后传来风铃叮叮当当的声音和匆忙的脚步，屋子里的人后知后觉地发现了我这个顾客的存在。
女孩穿得很单薄，只是一件米色线衫配浅蓝牛仔裤，至少比我这个穿了毛衣羽绒服的单薄了很多，我才意识到屋子里的暖气开得足得过了头了。抬起手摸了摸脸，略带凉意的指尖感到了微热的触感，我已经可以想象我的脸因为暖气红成什么样了。
“因为栀子花的原因，暖气开得比较大，先把羽绒服脱下来给我吧，雪下得太大，可以先在这里歇一会儿再走。”
于是很自然而然地，我将衣服脱下来递给了她，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就像是相识多年再次重逢的旧友，可其实我们认识了不过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