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灯火照流年
又是一年佳节,人间还是那个人间,人还是那个人,你还是你吗?
重楼这样问我的时候,我正在品茶,茶杯精致小巧,茶,有一股雨后清新自然的味道,窗外人声鼎沸,小小窗口,仿佛看尽了世间繁华。我带着一抹笑意,问道“阁下觉得呢?”在一旁候着的店小二,身体有些微微发抖,我不禁有些觉得好笑,重楼收敛了通身的气势,却还是让人那么难以靠近。
“阁下可愿与我同行”
人流如织的街上,充满着人生百态,讨要糖葫芦的小童,尽力吆喝的小商贩,酒馆中诗兴大发的文人墨客,那店铺前挂起的火红灯笼,我不禁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渺小了,世间百态,我不过其一。
重楼与我并肩而行,身旁的路人,不自觉的避开,为我们俩在这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让出一条小道,我转身看了看他,红发红瞳,一身玄色衣裳,不怒自威,一如初见。
前方有个比武台子,看客们不时传来叫好声,我不禁升起了万丈豪情,“阁下,与我比试一场如何?”重楼转过身看我,红瞳有些发亮,他答道:“好” 打架总归是他喜欢的。
我化作一身武士打扮,取出许久未用的三刃封魔抢,趁着空档,飞身上了比武台,对着对面的重楼干脆利落的行了一礼。在台上我与重楼你来我往,飞沙走石,我不用仙术,他不使魔法,许久未如此,感觉此刻通身轻松。
台下看客起了劲儿的叫好,我亦打得通身舒畅。一场比试结束,我笑意盈盈的对重楼再次行了一礼,“赐教了” 重楼难得夸了一句,“很不错” 我笑着收下夸奖。下了台我收回了三刃封魔枪,变回了一身天帝祭服,繁琐的衣裳,没有了刚才武士服的轻松。我转头,重楼略微皱着眉的看着我,我笑了笑,问道“怎么了?” 他一言不发的抓着我,给我换了一身白色常服,然后眉头舒展的对我说,“顺眼些了” 我不禁有些好笑。天边起了些雾色,街上灯火通明,映照得十分好看。“该回去了”
没走几步一个小丫头,拉着我的袖子,可怜兮兮的说道:“哥哥买串糖葫芦吧,就一串儿”白色的衣服上多了一个梅花印。我摸了摸她的头,问道“好吃吗”小丫头顶着一张小花脸,认真答道,“可好吃了!”我忍俊不禁,遂给了她一角碎银,取下一串糖葫芦,递到她面前,“送给你”小丫头的小花脸更生动了,接过糖葫芦欢欢喜喜道了一声:“谢谢哥哥!”我又取下一串糖葫芦,递到了重楼面前,他冷着一张脸站在一旁,以他为中心,周围都成了真空地带,无人敢靠近,我笑道“尝尝?很好吃的,哈哈哈”不知怎么的,就生起逗一逗重楼的心思,他这张脸逗起来一定很好笑。
我头一次在重楼脸上看到了不知所措,他下意识的咬了一口,我可不觉得他会喜欢那酸酸甜甜的味道,果然他的表情更怪异了。
点到为止,挥别小丫头,我拉他走进了一家茶馆,张罗店小二给他上了一壶清茶,他紧绷着脸,举起一杯茶一饮而尽。我倒从没发现原来重楼这么有趣,或者是他太无趣了,反而有趣。
清理了重楼口中的味道,我便拉着他回到了我的小住之处。诺大的蜀山派,总要有人来处理这些凡尘俗事,修仙之士时间皆如过眼云烟,而我这闲散之人,就成了应付这些事儿的人。今日拉着重楼游玩也不过浮生偷得半日闲,罢,不过是自己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