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维亚
塞罗古堡内的一切都沉浸在冰冷中,烛台上燃着的那根纤细的仿佛快要折断的蜡烛,古堡内唯一应该有温度的东西,都是冰冷的,如同她一般。空气被火舌燃烧,它们被扭曲成一股,被编篡成一簇,张牙舞爪,最后消失殆尽。
那个女人即将颓去一身华服,化身这深夜最美的伯爵,品尝这一杯甜腻的血浆,最后在柔软的大床上入眠。
窗上是一层水雾,要蒙上眼。呵,她依旧能想象到,被水雾隔开的庭院的那条通向古堡的乏味的小路。月光可以透进来,照耀着她血淋淋的双手,这种能看见淡淡血丝的白,才是最健康最美丽的颜色。
她吹向摇曳的红光,在一息后,室内重回她敬畏的浓稠的黑夜。她抬起脚步往床上走去。
“那个背叛密党家伙明天就要死掉了,呵呵,呵呵…”
她还未说完,却听见——
椅子应声而倒。她坐在床边,冰冷的不带一丝一毫情感的黑眸看向那个黑影。
Skeat
他随手把刚刚拿来擦手的毛皮丢在地上,尸体的瞳孔温柔着注视着天空,心脏处散发出火药灼过皮肉的馨香。这是诸神的败笔,撒旦的骄傲。
黑夜的手指捻者来自诸神的亲吻先于他的脚步来到这里。北风顺着绝境长城之外的鬼影森林悄然溜进卧在诸神未知之地的死亡之怀中。鲜血与枯骨是群鸦的盛宴,哀嚎与呻吟是末日的狂欢。教堂外的少女唱着赞美诗接受死神的爱抚,以苍白开出远比高庭绚丽的花。
他安静地推开城堡那交错繁杂的荆棘之门,少女无力的肢体与少年空洞的眼睛微笑着对来客表示欢迎。一步,两步,他的皮鞋在大理石上擦出微弱的声响。
“抱歉,一不小心撞到了。”他对着月光下的主人报以微笑,伸手扶起鲜血浸润的红木椅子。腰间的银枪微微发光。
“好久,不见。女人。”
西里维亚
她借皎洁的月光望着那个人,手指攥在一起。
“我以为你一直都是完美的。”
融入黑夜的蜡烛停止了流泪,堆积在一起开始干涸,硬裂。她笑了,眉眼、口唇都笑了,那笑容要将人的身体用冰矛穿透,她仿佛就看着热血将冰矛融化,而人的身体也渐渐冰冷,毫无生气。
“好久不见。”
看到他,她曾经背部的仿佛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又开始隐隐发痛,裂开的口子犹如一张大口,要将这个毫无生气的灰沉沉的世界的一切吞并。
她有她的傲气,华美的衣裙不可以沾上一个虱子,而这只虱子出现了,就犹如她那一杯浪费掉的来不及品尝就干去的甘醇的血液。
“你来的真不是时候,这个点,该安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