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王冠从他头顶掉落,啪嗒一声越过座椅扶手砸在他脚边早已开裂的头骨上。白花花的骨头叠成了不小的堆,王冠从最上面磕磕碰碰滚了下来,在发硬的头骨上敲成一串清脆却并不连续的刺耳音符。
王冠一直没停下,最后撞上了他黑红色的鞋尖。
他弯腰捡起已经狼狈不堪的金黄色王冠,任由尖锐且带毒的黑绿色荆棘刺破皮肤,一点一点嵌进掌心。鲜红的血液从两者相交的裂缝滑出来,小心翼翼地沿着荆棘纹理一丝丝向下。
他踩着脆弱却坚硬的头骨缓步登上高台,停在暗红色镶嵌着金色真丝纹路的王座前。
眼前的人安详闭着双眼,酒红色发丝一如既往服帖柔顺,安静或者说是毫无生气地垂在耳边。
他将手里的王冠捧起,戴在眼前那人头顶。沉重的金色王冠被荆棘侵占,又被粘稠的鲜血包裹住,看起来似乎没有逃脱的可能性。
黏腻的暗红色液体顺着荆棘侵染上他的头发,于是酒红色变成了真真正正的泛黑的红。血液一路向下,在发梢颤抖几下纷纷跌进白色荒漠里。有那么几滴不听话的大着胆子爬到了他低垂的睫毛上,又似乎钻进了眼睛。
什么东西苏醒了。
不该活着的早已死去了。
他睁开眼,视线并没有因为暗红色血液的侵扰而模糊浑浊。
绿色瞳孔里印出面前他的影子,一头金发跳跃得张扬。
他伸出沾满血污的双手从王冠上折下一截带刺的荆棘,越过面前他的脸颊撩起他垂在耳边的混合了污浊的长发。该死的棘条好心地又在他手上戳出几个洞来,黏糊糊的液体得意的爬满了发梢。
原本散乱的长发被规规矩矩束在脑后,他收回双手,顺便理理自己稍乱的领结。
两对荧绿色瞳孔相遇,清澈宁静的森林里掩埋着惊涛巨浪,呼啸着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