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开春了,我七岁了,我爸在医院东边买了一栋三间大草房,前面是菜园,后面有两颗李子树,把我姥我姥爷接过来一起住,他们的小草房也卖了。
这一年我姐9岁了要上学了,我也想去,可是学校只收9岁的学生,好说歹说才同意明年来,我在漫长等待中度过了这一年:用姥爷做的蜻蜓袋子抓蜻蜓,然后用针穿成一大串,然后看着小鸡吃光,上我爸单位,跟一帮难兄难弟趴手术室窗户,然后回家做噩梦,上我妈单位站磅秤上看看又长了多少肉。有一次,我妈对刘宝见说我儿子比你沉,他不信,就赌三斤饼干的,后来上称一泡他不到一百,我多少忘了,反正是我赢了,我就拎着饼干回家跟我姥我姐泡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