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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看到在各种文章里出现斑驳这两个字来形容阳光,景和原本是只知道概念没有见过实质的,直到现在他身处这片森林才有所意境美的觉悟。
倒也没有让他多少欣喜的情绪,透过梧桐叶的阳光洒在下过雨后泥泞的路上平添了几分粘腻的恶心,但更让他恼火的便是一觉醒来便在这像森林又有沼泽的鬼地方,绕来绕地倒是身上的布条因为做记号快被撕得不成样子。
“Is everything ok?”
景和正准备朝树林的另一端走去,便听到不远处有一个发音略显奇怪的女声,咬字间带有点重音,原本好听的θɪŋ音被硬生生的同化,不可厚非,景和是一个声控更准确的说是一个音标控。
他皱着眉向声音的来源走去,可以听到在这不过几米的路途中,夏蝉在树上慵懒的叫着,微风让树叶尝试着舞动它的身姿,让河水在微末不可见间流动,倘若这个景色不变的话,景和也欣然接受,不过倘若这怡然自乐的景色配上血迹,也是心有戚戚焉的,就好像在白纸上染上一片红,并不,只需要一点红,便可以做到让人心惊。
而微风和夏蝉好似是他带来的朋友,见他惊诧不动,他们也便跟从着,细尘分子的静止使得这一场景犹如画一般,少女被割下的脑袋好像是镶满钻石的王冠摆放周正呈现出凶手对少女的尊重,眼睛并没有闭上,她的不甘心似乎像电流一般直接并痛刺的传达到景和的心中,空气中弥漫不肯散去的血腥味道则代表着画的细节。
“难不成是一个无名岛游戏?”
景和用手捂住了鼻子,血腥味让他忍不住想要去吐,倒也不能怪他,谁让他没有吃早饭就来到了这个偏僻的没有尽头的岛。
仔细想想无名岛的全部内容,景和还是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可别开玩笑,无名岛就好像打开一扇又一扇不同的门,每一扇门后面都会有新鲜的水果,美丽芳香的花朵,温柔善良的女孩,未知而又无害的野兽,而这里只有斑驳陆离的阳光惹人睁不开眼睛,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的夏蝉,莫名出现的声音和随之而来的尸体,以及一个森系少女。
景和并不是什么胆子太小的人,但他确实因为一个突然出现在尸体旁好似对尸体充满无限兴趣的森系少女惊吓到了,并且在少女是认识情况下的充分非必要条件。
充分在他认识她,非必要在森系少女望向他的眼光在告诉景和一个事实,他好像是嫌疑人一号,不,是嫌疑人。
千萝瞄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景和,心里头划过了无限个念头,最终还是蹲下身子用手指沾了沾血迹,凑近鼻子闻了闻新鲜程度。
当然千萝是在不懂装懂,她只知道新鲜血液在一定条件下可以存活很久,用树叶将血迹完全擦拭干净,从头到尾的检查了一遍自己白衣黑裤上是否沾有血迹,直到确认完毕之后,才对着远处一直看着她一套过程的景和皱眉喊了一句:“还不回去?”
这个鬼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呆。
而对景和来说他也是迫切的,不仅是这个地方有他对所有事物的不肯定猜测因素,更是因为对方看见自己在这里却从未将自己作为一个凶手的信任。
如果这是一场欲擒故纵,那也算他出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