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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时间我没有表现出这份持久的惊恐，以为快乐就不应该痛苦，但是用所有从内心深海处涌出的孤独来表明做一个平静的人是一件多么可耻的行为啊。情绪不会莫名与外界保持平衡，尤其在缺少一颗灯泡的房间情况会变得更糟。
我常常忘记提醒朋友别在我面前说起睡着之后的事，因为他们得意忘形的神情是很可怕的。在讨论我的日常生活时，我特别强调他们的梦境和我生活中琐事之间的联系，只要谁胆敢往里面套俗气的理论，我就把他从我的记忆中抹去。然而我很敬重他们，毕竟谁都渴望被重视。
在那些不为人知而又令人感到真实的风经过的每一天，我期待着朋友约我到城外的公路上走走。他指着高山对我说：“要是明天的云还像此刻这般明净，我背着你到山里看看这座城市，郊区的居民请我们到家里坐坐，看看电视或吃点饭菜，我能想象你坐立难安的模样，你肯定会同往常一样用温和的口吻嘲弄我。”
“够了。”我说，“你真是越说来越得意了，你看脚下的路了吗？除了泥连一滴沙都没有，哪来的高山？就算如你所说，在灿烂的阳光下有那么一片云，非得出现一户友好的人家在等着我们？”景色使我急躁，我越说越气，用手拍打着胸口：“你我没有逗留你明白吗，我们不快走天太黑就下不了山。”
是的，我让旅途在我们脚下重复，黄昏时都没能走完公路。经过郊区大桥鞋底被粗糙的路基摩擦得滚烫，或许把脚伸进河里，时间就不会变成双腿的障碍。
“不管怎么说，我的汗是白流了。”我的朋友惊奇地看着我道，“你没有想过这路旁的花儿会变得如此丑陋吗？你根本没在听我说话，但是你却不能面对事实，因为你一心都堵在你眼中悲哀的世界里。对于这卑微的一切，你怎么可能注意呢！”
“如此武断的人，我该说什么呢？我承认这些花美好，谁让它们生长在岸边，它们难道恬不知耻地期待关注？它们的颈部就要变成老妇人干瘪的乳头，这些我会向你大声喊出来吗？”
我言辞过于激烈，我的朋有歪着脑袋一动不动地瞧着我，发现我有些懊悔了，他才把头转向在河岸上飘零的那些花儿。我应该向他道歉，因为我从未认真地了解过他的生活，我从一开始就抱着假模假样的诚意。“我很理解，”我这样说，“你能体会到我对你是有特殊的相处方式的，就像你注视着桥底平静的浪花时，而我只盯着你眼里闪出的惊恐，那些可用言语操作的事物里，你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我说话时你却选择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