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沒寫過篇幅長的文,所以現在我才知道自己有完結怠惰症,出遊雖然只剩一篇完結但就是不想去碰_(:з」∠)_
所以這次先更新另一篇唷!至於完結篇啥時能寫完就隨緣吧。
那麼就、室友組回憶錄篇,以下正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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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黎子泓覺得他的前室友似乎有哪裡不太一樣。
「嘿,被圍毆的同學,你今天怎麼會有空跑來這裡。」剛從警局出來沒多久,正準備和他前室友出發去吃午餐的嚴司眼尖地看見某個疑似翹課的大學生,無視對方假裝沒看見自己打算快步溜走的模樣,直接走上前搭住虞因的肩膀順便關懷一下逃課的失足青年:「難道是又接收到來自異界的感應準備來指點迷津?」
「嚴大哥,可以麻煩你閉嘴嗎。」否則他怕自己會忍不住送給某人一記中指。
「你這樣說大哥哥我很傷心,難過到連拿解剖刀的力氣都沒了,我要求下午請假以補償我受創的脆弱心靈。」
虞因直接賞個白眼給某個愛演的法醫,隨後偏過頭朝站在旁邊的檢察官點頭,「黎大哥,你們要出去吃飯?」
「嗯,嚴司說附近新開了一間餐廳,你要來嗎?」
想起他們似乎也很久沒有一起聚餐,便開口先詢問那間餐廳的位置,大概計算一下返回的時間及距離,虞因有點遺憾地搖頭,「剛好和我打工的地點是反方向,會趕不上時間。」
「既然如此下次再去吧。」
「沒問題!那麼我先進去找大爸啦,黎大哥再見。」
黎子泓頷首,看著虞因走進警局之後才轉過身朝停車位的位置移動,期間忽略了身旁不斷哀嚎著被圍毆的同學真的對自己越來越不友善連招呼也不打、最近工作量又爆增簡直快過勞死等等想把他給敲昏的煩人噪音。等他坐上副駕駛座繫好安全帶,對方開始專心駕駛之後,方才被打斷的思緒又重新連接起來。
最近黎子泓覺得他的前室友似乎有哪裡不太一樣。
而且若是歸根究柢起來,這個原因和虞家的大兒子貌似也有些關聯。
從原本的單位提出申請調來台中,跑完整個行政流程大概也沒需要幾天的時間,只剩下等待調職公文發派下來。為求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迅速將所有事務步上正軌以銜接新的單位,於是黎子泓利用這段空閒時間,透過電話聯絡並約好時間後,便直接動身前往去拜訪與他交接職務的林檢察官,除了打聲招呼以外也順勢向他請教一些關於警局裡頭的情形以及注意事項。
循著對方給的住址,兩人見面之後很快地進入主題,沒有耽擱太多時間。雖然對方並無義務提供這些資訊給他,但仍然態度友善地向前來拜訪的後輩提點警局裡可能會需要注意的部分。於是等到兩人談論結束後,虞夏這個名字已經在他腦海裡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並且將對方列入重點關注對象。
他很肯定,在往後的工作配合方面絕對少不了和這位傳奇人物打交道的機會。
思索片刻,黎子泓起身由衷地感謝對方提供了相當詳盡的介紹,這些有用的諮詢的確能夠讓他更快掌握工作減短磨合期。在白髮的長者送到門口他也點頭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那位和藹親切的檢察官像是想起什麼事情忽然出聲叫住了他,讓他疑惑地停下腳步回望。
「我想你調過去之後遲早會遇上虞家的小孩,到時候還希望黎檢能多關照一下。」
老者的目光投向眼前這位特意撥空來訪的認真後輩,露出非常慈祥的笑容。
「一個非常乖巧,有時卻會讓人感到心疼的孩子。」
當時讓他百思不解的話語,在嚴司的住處與虞家兩個小孩初次見面的瞬間便得到答案。
望著緊緊跟在來人身後,經歷那場悲劇之後基於某些理由目前暫時寄宿於虞家的少荻聿,黎子泓心下了然,順便關心對方的近況如何。
紫瞳的少年默然不語,倒是一旁的青年露出疑惑的表情,在嚴司的簡單介紹之後有點拘謹地向自己打了招呼。然後在某法醫插科打諢的對話中,他曉得眼前的大學生叫做虞因,同時也是虞佟他們家的兒子。
頂著一頭蓬鬆微捲的棕髮,輕鬆休閒的T恤搭配牛仔褲,從他與嚴司的聊天互動之間便能知道青年開朗樂觀的個性,以及察覺到他打量的目光後也能禮貌地向他招呼回應,讓他對這孩子的最初印象留下了很不錯的評價。
既有著虞佟的溫和親近的禮貌,同時直來直往的性格又像虞夏。
「是個很有趣的孩子。」
「你也這麼覺得對吧!被圍毆的同學真的是現在少見的好小孩,不像其他年輕人動不動就三字經問候別人父母。生起氣來的反應也超級有趣,而且就算真的把他逗到整個人都炸毛了,過沒多久氣就消了也不會特別記仇。」雖然還是會送他一記中指啦。
看著手上正在審查的文件以及辦公桌上還有好幾堆待處理的資料夾,同時耳邊還不斷地傳來某法醫興致勃勃地給他列舉了不少騷擾虞因的各種事蹟,聽得他直皺眉頭,再次感受到青年的確是個好孩子,還有重新認知他前室友到底有多無聊以及惡趣味。
最後他終於忍無可忍地起身把那個麻煩製造者給推出門外,鎖好門之後接著回到位子上繼續專心處理前兩天送過來的緊急件,無視那個跑來他辦公室摸魚偷閒的法醫在外面開始發出亂七八糟的奇怪指控。
現在回想起來,似乎從那之後他的前室友就特別熱衷關注於虞因身邊的各種事情。
會跟著虞因去逮捕無頭女屍的犯人,甚至還拋開難得的休假日陪同虞家父子跑去案發現場勘查,回來還一起研究監視器畫面,每次遇見虞因的時候總要湊過去身旁抬槓打鬧,氣得對方咬牙切齒的模樣才肯罷休。
長久以來的相處讓黎子泓也瞭解友人愛玩打鬧的性格,所以對於嚴司表現出對虞因非常感興趣的積極態度也不以為意。直到他真正察覺到對方態度變得有些異常的時候,應該是醫院裡的逃生梯的那次以及虞家被不良少年入侵的事情。
即使距離發生那件事情已經過了很久的時間,他仍然能清晰回憶當他在醫院時所見到的那抹身影,以及青年隱藏與黑暗之中那張毫無生氣的慘白面容,那樣毛骨悚然的畫面恐怕他這輩子永遠都無法忘懷。
昏暗寂靜的空間彷彿被無形的爪牙撕裂成極端的兩端,他們站在代表生者的一方,而對方卻橫跨在生與死交界的灰色地帶,飄渺的身影像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幽魂,轉眼間就會消失不見,即使是伸出手臂極力地想要抓住也無法挽回的地步。
完全無法置信眼前的景象,黎子泓不敢相信明明前幾天還見過面的大學生如今卻以這副模樣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霎時間他腦海裡一片混亂。
等到回神過來後他也管不了那麼多,著急地掏出手機打算先聯絡對方的情形到底如何,沒想到旁邊的友人動作更迅速地從自己手裡搶過電話,翻找著通訊錄的聯絡人之後立刻撥出號碼。
雖然對於嚴司突如其來的舉動感到稍微詫異,但同樣擔憂的黎子泓並沒有任何不悅,僅僅沉默不語看著他表情難得煩躁地握住手機等待另一頭接通電話,轉入語音信箱就接著重新撥號繼續等待,發狂似的拼命重複著相同的動作不曉得過了多久時間,沉重的氣氛在狹窄的樓梯間逐漸擴散開來。
沉默許久的氣氛在接通的瞬間被打破,他心裡也稍鬆了一口氣,不過在看見嚴司的臉色並沒有放鬆下來反而顯得更加凝重時終於忍不住探身將手機給拿回來,想不到卻被對方輕輕地推開,吐出的話語也跟著冷了下來。
最後他們只能盯著手機裡頭屬於虞因的名字緩緩變暗之後便消失在螢幕之中。
所幸最終的結果並未朝著最糟糕的事態發展。
黎子泓站在頂樓,望著不遠處坐在地板上的虞因眼眶通紅一邊開口抱怨被隱瞞的事情,最後還是沒忍住讓淚水從臉頰滑落,虞佟見狀頓時表情慌張得連忙上前抱住他拍著背並且輕聲安慰,一旁的虞夏則是盯著自家兒子情緒穩定下來之後,冷哼了一聲才撇過頭專心接受醫療人員的治療。
由於雙胞胎身分對調的消息事關重大,相關的知情人員可說是寥寥無幾,黎子泓也是其中之一,但是卻同樣無法透漏任何情報。他只能保持沉默的態度看著這段期間的虞因如何強壓下內心或許會失去親人的恐慌,用著自己的方法拼了命想挖掘出案情的證據而到處奔波,臉上偶爾露出擔憂疲憊的模樣。
當下那一瞬間,他真的覺得有點心疼這孩子。
如果可以他希望對方的面容能一直掛著充滿朝氣的笑容,專屬於年輕人擁有的活力與樂觀態度,而不是像這樣如此頻繁地接觸到社會現實層面裡的黑暗面。他們這些大人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讓危險遠離他的身邊,竭盡所能的保護他不受到威脅與傷害。
當時黎子泓是這麼想的,但凡事總會有不盡人意的時候,最終危機仍然準確無誤地找上了青年。
他接獲通報,得知虞家的住處發生了入侵事件。也是那次的事件讓他真正意識到嚴司對虞因的態度似乎真的不太對勁。
由於當天嚴司沒接到小聿,原本下班後黎子泓打算順道繞過去察看狀況,卻從同僚那邊收到虞家的住處被人襲擊的消息,快速收拾手邊的東西後便立刻動身趕往現場。
到達之後和現場的員警詢問情況得知屋內除了二樓的房門被砸毀,裡頭的傢俱擺設一片混亂以外,待在房裡的嚴司虞因兩人幾乎都沒什麼大礙,反而是被嚴司用鉛筆捅了脖子的不良少年傷勢比較嚇人,在員警到場迅速制伏那群少年之後就立馬被送去醫院治療了。不過臨走之前,少年驚慌害怕的表情再加上他喉嚨插著的那支筆,其他正在現場搜查證物的警員心裡莫名有點涼涼的,不自覺也跟著摸了幾下自己的喉嚨。
點頭向身邊報告情況的同僚道謝,對方揮了手表示不必客氣之後就離開繼續現場的採證。黎子泓先是掃了幾眼便發現不遠處的虞因臉色蒼白的窩在沙發裡休息,奇怪的是青年的身上並無外傷,臉色看起來卻異常虛弱。
內心疑惑著眼前的情形,但他並未上前打斷對方的休息,而是順著其他人的指引找到另一處正在包紮的友人直接詢問。
「虞因怎麼了嗎?他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前室友你的同事愛離家出走了嗎,我的手也受傷了欸,你居然見面第一句話就是問被圍毆的同學的事,難不成你有了新歡就打算想拋棄舊愛!」
「如果你沒有做出挑釁對方的舉動,現在也不會受傷。」言下之意是你自找的,活該。
他記得當時的嚴司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就一時興起就將球棒砸出去,腦袋裡也沒想太多其他的事情,下次會再多注意啦之類的一些聽起來就沒什麼說服力的保證。
還有對方眼底明顯不以為然的冷漠神情。
他很少看見友人這副模樣,雖然大多時候對方都是嘻皮笑臉和大家相處,平時也喜歡到處串門子打鬧或是聊天談些有的沒的八卦,即使偶爾會嘴賤還是惡作劇什麼的讓其他人氣得牙癢癢想蓋他布袋,日常嬉笑玩鬧的形象與現在眼前的人所呈現出的情緒卻截然不同──
──即使無法確認是何種緣由,但是他能肯定現在的嚴司非常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