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 李世南
[身前躯体如风中残叶直直的向后仰去,他心若锤击,抬手去接,却只挽住人青丝,那身子已歪倒了。探手摸去,怎是凉凉一片?]
[静坐了半晌,他动作笨拙的下榻把那破布偶小心翼翼的捧进怀里,复上榻坐好。彼时那揽过长枪,取过朱毫,屠尽鲜血,沾满冤魂的手却轻柔的抚着那人的发髻。抚了抚,他却又静默了,只一个人,兀自坐着。]
[风卷黄花,满堂苍凉。他缓缓的从榻上滑下来,也像个颓废的马上要死透的人。]
[几乎是忽然间他抬手狠狠的扯住人的发髻,使劲的几乎蛮力的将那发髻打散开来,他莫名的怒气冲天,双眼涨的血红,眼神冷咧鄙夷的看那软去的身体,近乎暴喝。]
“这是哪个贱人,在此处装神弄鬼冒充燕双,给朕拖出去拖出去!”
[后来醒来时,他已在自己素日歇息的暖阁里,暖阁虽晦暗,那些挂的讲究繁琐的刺目的白麻还是清晰的入了他的眼,他似有些震怒,将案角的药碗掷在地上。]
“宫中若无大丧,不能挂白陵,尔等难道不明白规矩?”
[那平日里侍候乔氏的小婢哭伏在他脚下,音色惶惶。]
“陛下,皇后娘娘薨逝了。”
[他虎目炯然,不知哪来的力气,翻身赤跣下榻,抬脚竟直直踹向那婢子心窝,浑身战栗不止,一双眸中如血光所织,目光凶残,嗜血如魔,大手掐其颚,咬牙切齿。]
“燕双还好好的,你这贱蹄子,竟敢咒她,你才是乱臣贼子…乱臣贼子!仗毙!仗毙!”
[婢子的惊恐哭声终究埋于殿下,他软塌塌的靠在榻侧,目光锁住一物,眉心微动,他如扑食一般抢过手来——是破败布偶,他痴痴的一笑,竟俯身亲吻那布偶,吻着吻着,他忽的就笑得张狂,一口血呛出嘴角,染透了黄衫。他碎碎的念着像个狼狈的糟老头子。]
“燕双…定是你活的太苦,老天先掳了你去,你莫急,不多久,我必随你。”
后逝两年,帝李氏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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