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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一支祭奠童年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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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终于放晴。
    清晨起来,拉开窗帘,看见一天的湛蓝。澄明碧空间是大片大片厚厚的云层。
    远远望去,在几片极宽极厚的云层落隙间,漏下几缕阳光,径直照在远山上。那几棵享受着阳光的青松,在一片墨绿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可人。在那一刻,我忆起儿时的光景。我突然想,抛开芜杂,直奔那片阳光。
    继而,我莞尔一笑。人,总是有太多的责任。随着一天天成长,我们日益明白自己肩头的重担。当我们开始明白之时,便不得不心无旁骛。只是,我们为此实在失去太多:没有疯玩的童年,没有疯狂的青春,将人生最美的年华耗费在僵硬的课桌前,背那些永远也背不完的课文,做那些永远也做不完的作业,学那些注定是用来遗忘的东西……满脑子冷冰冰的数字与公式,我们开始学会残忍,开始忘记外星人的模样,开始不相信新年的祈愿,开始对天堂嗤之以鼻。
    也许,不是天堂狠心拒绝人死后的灵魂,而是人在生时就已拒绝天堂太多次。天堂的拒绝,只不过是合情合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闹铃声再次想起,我猛然从思想徜徉中惊醒,目光也从远方收回。然后,匆忙地梳洗,冲出家门。
    语文课上默写课文,错一个字唱一首歌。班里一位同学唱了那首《小猪歌》:小猪吃得饱饱,闭上眼睛睡觉,大耳朵在扇扇,小尾巴在摇摇,呼噜噜噜噜,呼噜噜噜噜,呼噜呼噜,呼噜呼噜,小尾巴在摇……
    大家放肆地笑着听完这首歌,短暂的喧闹之后,全班竟是如此默契地陷入一片沉默。一时间,只有窗外的树叶被风惹得沙沙作响。此刻,我们仿佛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
    我恍然觉得,无论人怎样成长,无论平时怎样伪装,即使只是一首儿时的歌谣,便足以触动我们最柔软的那根心弦,让我们无可避免地卸去所有的假面与坚强。那一刻的旋律,在我们心中久久回荡,依稀间,那追逐我们奔跑了十几年光阴的儿时歌声,终于趁着我们这几秒的停歇,抓住了我们的衣袖。歌声稚嫩而甜美,在此刻雨后清冷的空气中温柔地响起,传递着我们孩提时代对天堂的勾勒,对长大的渴望,对未来的憧憬,让我们在即将步入成年的时候,模糊地忆起儿时的信仰。
    多么希望自己此刻还可以感性地相信那些古老而美丽的传说,多么希望自己还能无忧无虑地吃喝玩乐,多么希望自己还可以任性的资本,可以在不高兴时,倔强地撅嘴。
    即使不是疯狂玩耍的童年,即使没有在新衣服上抹满泥巴的经历,我们在怀念那段时光是都会不由自主地微笑。童年,原是怎样珍惜都不足够。因为那些日子毕竟无忧无虑,因为那无忧虑的日子终会随着人的一次次蜕变淡出人们的生活。不论是否愿意,我们都得在那一次一次的蜕变中成长,没有哪一秒钟愿意为我们停留,没有哪一秒钟可以为我们重演。对此,我们无能为力。如果必须做些什么聊以自慰,也只好像云层给阳光留下缝隙一样,在每一次成长之后,留给自己一点时间,狠狠回忆。
    然后,收拾心情,继续前行,即使过往落英缤纷,即使未来注定血泪横流。
    天空中的云渐渐散去,阳光,终于无阻挡地倾泻下来,落入尘世。



1楼2008-07-13 18:52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