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见 楚楚 两个字特么的百感交集啊……
【手中抱着好几本书，都是从大哥的书房里头搜刮来的——这些书他早是不看了的，不过是看我在认字，便赏了我罢了。打从前院走进后院，必是要经过花厅的。偶一抬头，大雨瓢泼，打从檐下淅淅沥沥连成一串珠帘，欲伸手接住，却又怕弄湿了大哥的书，方是一顿。】
【一回头欲往前走，便已闻人声，花厅里头不是旁人，却是已经出阁的四格格。】
四格格好。

【 底下伺候的人鱼贯而出，顿时清静了不少，贝子府上人少，住的久了倒不喜欢温府这样的热闹。反倒是这样的天气，一个人独坐着颇有些闲适的。手上飞快剥着，细碎的白茎沾的手上腻腻的，一时有几分不快。才欲起身，便听了一声四格格好，定神一瞧才晓得是谁。 】
【 眼前这人，身份颇是有些特殊的，自小不爱同她打交道。自然的，也没当过她是温特赫的人，既是没有血缘干系，吃不准大姑玛嬷的主意，不好置喙。总归是冷冷淡淡的，哦了一声，便从她身侧挤过去，一扭头却见了她手上的东西，几分好奇。 】
： 这书，是你看的？

【本来在温府里算是一个，半边缘的人吧，说主子却也不全是主子的架势，说奴婢——偏偏又是主子的身份。给四格格问了安，她多半也是不乐意和我说话的，本来想问她回温府是干什么也压在喉头没问出来，低头便想走了。】
【骤然听见她问问题，抬头只瞧她的眼神盯着我抱着的那几本书，据实以告。】
是……是我问大少爷借的……

【 大少爷，以为哥哥？眼神一愣，才给反应过来。自个儿出阁之后，温特赫府便回来的少了，还只记得小时候大哥是总爱捉弄欺负她的，现在瞧着倒不像是那么回事了。心下还没舒展，一个响雷霹雳就在天顶炸开，身子惊得一抖，像极了被猜了尾巴的猫，只不过跳的不高。却没成想，把她手碰着了，才回过神来，只见书册洒了一地，几本飞出了檐外。 】
： 哎呀—— 这

啊……
【几个格格平日里头喜恶惧怕我都是不晓得的，但是对我而言，下雨打雷闪电委实是没什么好怕，却不曾想我不怕，四格格倒是惊惧得紧，一惊一乍之间，手中书册掉落，有好些便堪堪滑落廊下，瞅着上头便已经滴上水珠了。】
大少爷的书……
【我忙得奔过去，打从滂沱雨水当中把书册捡回来，封面已经晕染出好些靛蓝，连本来压得平平整整的书角，也因为湿润而微微翘起。】

【 这个场面落在我眼底着实是有些尴尬的，且不知道要是传出去，旁人听了还以为我故意欺负她呢。这样的心思若说是往年有，如今也早就散了，只不过这个情形，委实有些说不清。只好蹲下来帮着她一块儿拾书——我也不过只捡上这里头几本罢了，只不过才一抬眼，便见她咬着下唇冲出去了，诧异的不行，忙扯了她衣服拽回来。 】
： 甭捡了甭捡了，两本书罢了，再给淋坏了，这么大雨还不躲躲？

不行，那是大少爷的书，弄坏了，他会生气的……
【虽说我问大少爷借的书，不是什么孤本之流，也不过寻常的诗经宋词一类罢了，委实也算不得珍贵，没了，再买也成——只是到底是打从大少爷那儿借回来的，借走几本，弄坏了还回去，往后谁还肯借书给我看？】
【她拉着我的衣袖，明摆着不让我冲出去，我心下一急，干脆掰开她的手——若论力气，她这打小就是金枝玉叶的，委实比不过我。】

： 回头我去跟他说，你甭捡了！
【 我着实是有些慌的，方才不小心将她手上的书给弄掉了，飞得那么老远的几本零零散散耷拉在地上，若是她跑东跑西去捡，再去淋出个好歹来。大姑玛嬷那儿，我可不好交代——谁都晓得这丫头背后是她撑着腰哩。硬气了一声，手上仍死死拽着没放。 】
【 可这丫头气力着实是大，还没待我反应过来呢，她一推拉，我便直直摔倒在地上了。 】
： 哎哟

四格格……
【我心下一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往外冲，可大抵是她用力拉我，我也用力扯，突然扯开了，她便往后一坐，一边是已经被雨水渐渐晕染了的书，一边是已经坐下摔倒了的她，我突然站在中间就手足无措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思虑了半晌，人比书重要，这书已经在雨中这么久估摸着也救不回来了，忙过去把四格格扶起来。】

【 这一没抓住，直直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下子摔在地上。本就是雨天里潮湿的不行的地面，全悉弄脏了昨儿个才裁来的新衣裳。起先存了惧怕的心思，只想着赶紧让她回来，谁晓得她那个倔脾气非是要往雨里冲，拦都拦不住。打小是娇生惯养的，却也不曾发过几次火，只这会儿看着衣服上黑一块黄一块的泥点儿，倒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不禁有些恼怒，几乎是吼着她。】
：你要捡就去捡啊！真以为读了几本书就能麻雀变凤凰了么？能识几个字？

【扶着她的手在空中一顿，想收却又不敢收，想扶却也不敢扶，想告诉自己她说的话不过是一时情急的胡言乱语，可是却误打误撞的往我心上狠狠戳了一刀。打小就比她们晚开蒙学字，都是先从规矩学起，可即便如此，如今倒也是勤勤恳恳的尽量多学，被她这么一说，心里头直泛酸。】
我……我有在认真……有在努力学的。
【有些委屈，却强忍眼眶里头的泪水。抽了抽鼻子，还是往前一步伸手去扶她。心里头默默想着，她比我小，我该让着。】
对不起，四格格……

【 不曾想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原本暴雨下来自己绕了路，没打几个温家格格屋前过，谁知道花厅这儿还有一难呢。许是命里有劫，躲也躲不掉的，几个字直直入耳，像是有一双大手狠狠拧了心头一般。早就不该抱了什么想法，是什么命，就该怎么活着。】
【低沉着头一言不发，知晓这时候到底是个什么狼狈模样，却连挣扎解释都机会都不想握着，只盯着满是水渍的鞋面，咬紧了牙。】

【 我不出声，她也没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僵僵的站在花厅里头。好在方才下人都不在，这会儿又瓢泼倒着大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过来，这样好似又是个幸事。总之，没有人瞧见现在我的窘迫模样，可这份委屈也自然不会让大太太知道。】
【 眼睛直愣愣瞪了地上许久，周遭只听得见彼此呼吸的声音，即便是暑热的天，一阵风过，照旧冷的打了个寒颤。】

【 尴尬，真是尴尬的不行。眼前这人这么站着，也不发一言，仿佛方才我的话丝毫没有起什么作用似的。可说她没听见，也定是不可能的，那几句气急败坏时候脱口而出的话，便是这会儿自己想起来，也是觉得有些过分了。】
【 可要我道歉？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这个人即便是姓温特赫，可哪里值得我去吞声服软了，更何况方才，害我倒在地上的可是她无疑。想着这一点，便是事情闹去了大姑玛嬷那儿，谁又能说什么闲话呢。不由得迈近了步子，眉一挑。】
：你在盘算什么，想去告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