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接过，哥哥在一旁帮着我把衣服穿整齐了。
一早上我都心情好地止不住勾起嘴角，一起用早膳的曼华暮雪看着我也不停在微笑。

后来暮雪又絮絮叨叨跟我说了很多话，我只是昏昏沉沉听着，腹部痛到麻木，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见蓝蝶罢了手，叫人端来了热水，清理干净我的伤口，然后是上药包扎。
哥哥喂我吃了颗药丸，然后动作轻柔地将我抱起来，侍女们手脚利索地换了套干净暖和的被褥……一切打理好后，曼华暮雪叮嘱我好好休息就离去了。蓝蝶收拾好药箱，交代了哥哥一些注意事项也离开了。
“闭上眼睡一会儿。”哥哥握着我的手在床边坐下，轻声道。
我点点头，扫视一遍房内，阿花带着双儿不知何时离去了，就闭了眼慢慢睡去。

章三九
高瘦的老头拿着把长刀猝不及防地刺进我的身体里，我愣愣地看着，然后一声穿云裂石的尖叫自我口中发出--
我猛地睁开眼睛，柔和的灯光充斥房内，哥哥握着我的手坐在床前看着我。
“醒了？”
我愣愣地点头。
哥哥放开我，起身向着门口的桌子走去。
上面放着只小巧的炉子，一只盅碗在上面热着，房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哥哥揭开盅碗盖子，拿勺子搅了搅，然后端了过来，“起来吃药吧！”
我咬牙撑住身子费力地坐了起来。
哥哥在我身边坐下，拿了勺子一勺一勺舀了喂我喝……
“哥。”
喝完了药，哥哥起身去放盅碗，我想了想，终于还是开了口。
“怎么了？”哥哥走回来坐下，将我扶起来靠进他怀中，双手在我颈后肩上轻轻捏着，帮我舒缓我躺得僵硬的背。
“你接手宫务后，处理了密香的事，可不可以暂时先不动长老会？”我轻声请求道。
“好。”哥哥应了我的请求。
“谢谢哥！”我笑着微微回头跟哥哥道谢。
哥哥凑过来，轻轻亲了亲我的唇角，“只要你开口，你的所求我必应。”
我讪讪地回头坐好。
密香的事情也不知道哥哥是怎么处理的，叛变的长老也没听到任何哥哥处决的消息，每次睡去醒来都是哥哥守候在床前。
我做了个噩梦，梦到双儿闹着要我带他飞飞，哥哥告诉他我的伤还没好，不能下床。可是双儿却是怎么样也不肯回去，哥哥恼了，抬手就给了双儿一耳光……
等我坐起身才清醒过来，腹部的伤口似乎因为我的猛然起身而撕裂了，痛楚尖锐地袭击了我所有的神经，我抱着肚子满脸冷汗地坐在床上。
哥哥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也坐起了身，扶住我的肩膀急切地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尴尬地笑笑，“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
哥哥一边帮我擦汗一边轻声问我。
“我梦到你打双儿了。”我笑着轻声说。
哥哥无语看我一眼，翻身下床去取了药箱过来，给我换纱布上药。
“哥？你不会打孩子吧？”我试探地问，我是从没见过哥哥打孩子或者训斥孩子的样子，可他对待孩子也一直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同对待下属没什么两样，所以我才会担心，“孩子淘气是天性，偶尔调皮任性也是正常--”
“他们都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产下的，我自然不会虐待他们。”哥哥淡淡打断我的话。
我尴尬地闭了嘴。
“叛逃的那个三代长老抓回来了，要处决他吗？”哥哥抬头看我一眼，结束了包扎换药，然后收拾药箱。
“他罔顾宫规，公然挑衅宫主的权威，必须狠狠的处决他！”我点点头。
“嗯。我明天去处理。”哥哥将药箱放好，上了床抬手熄了灯，“睡吧！”
第二日哥哥帮着我吃了早饭后就离开了，我正无聊躺着，就听屋外几声重物落地声，然后红影一闪，东方不败走了进来。
我是惊讶的，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啧，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东方不败嫌弃地啧了一声，“去我那里养伤吧！那里安静。”
“我们很熟么？”我凉凉问了一声。
东方不败眉角跳了跳，忍住了，“那蠢货都帮你准备好了，你总不能让他的心意都白费了吧？”
我挑眉看着他。
“走不走，给个话！”东方不败被我看得几欲跳脚，额头隐见青筋蹦起。
“你不是说让我别费了那蠢货的好意吗？”我悠悠道。
“嘣！”
好疼！我捂住额头狠狠地盯住东方不败，“你做什么？！”
“你欠打。”东方不败收回手，神色悠闲道。
我磨了磨牙，我现在行动不便，我忍！
“我给阿花留两句话。”我示意东方不败拿些纸笔过来。
“麻烦！”东方不败满脸不耐烦地扔了纸笔在我面前。
看了看沾到被子上的墨水，我决定这笔账也暂且先记下。
看了看东方不败，正一点客人的自觉也没有地拿了外间桌上的橘子坐在一旁剥了皮吃。
我执了笔，垂眸思索一瞬，抬笔书写--
阿花：
我让你想法留双儿在身边，是因为双儿知道些他们不知道的秘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合适的机会，所以才竭力将双儿留在身边。若我回来之前秘密泄露，你一定要把我的意思带到，哥哥和大总管是真情实意，请暮雪允了二人的事。
花无缺
收了笔，将纸折叠交给东方不败，“待会儿找个合适的机会送到赏梅阁。”
“真把本座当你的跑腿小弟？”东方不败狭长的眸子横我一眼，一把将我提了起来搂在怀里，然后拉了他的大披风将我完全盖住，箭一般掠了出去。
大概在赏梅阁位置停了停，然后搂着我风驰电掣地离开了曼珠沙华。
我怎么也想不到我会有在绝命宫养伤这么一天。
第一次见东方不败时的狼狈和恐惧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谁会想到我们现在似敌非敌、似友非友相处的倒还算融洽。
房间在一座幽静的院子里，准备的很大很华丽，

被褥等物品俱都是上品，比我在曼珠沙华的用品丝毫不差。
在绝命宫的日子里，虽然没有了哥哥日夜的陪伴，但有东方不败时不时的骚扰，倒也不算无聊。
东方不败经常会拿些乱七八糟不知道名字的药丸给我吃，甚至连他收藏的据说是上古流传的秘籍也会拿来让我看看、练练。我一概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据东方不败说，曼珠沙华暗中派了不少人来这里找我，却都因为找不到我不得已失望而归。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十二月份。还记得一个多月以前暮雪还在高兴一家人终于可以过个团圆年了。我坐在窗前看着屋外池子里的冰层默默地想。
“砰！！！”
池子里的冰层突然炸裂，难以计数的碎冰闪着锐利的寒光向我门面飞来--
我一惊，挥手间窗户“砰”地紧紧闭上，只听一片“噼里啪啦”声响，将窗纸都打湿了。
我慢步走到门口，看门口靠着的红色身影。
“看来有好好练功，不错不错！”东方不败带着夸张的赞扬笑容朝我竖了竖大拇指。
我忽然很想打他。
“怎么有时间来这里了？”
“怕你闷得慌，特意来问问你，要不要出宫去走走？”东方不败不请自入，悠悠踱了进来。
“去哪里？太近我可不出去。”我转身坐到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去个小城市，不近。”东方不败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扔到我面前。然后捞过杯子自己也倒了杯茶。
“什么东西？”我瞟一眼那红彤彤的东西。
“御寒防身之物，任你号称多厉害的宝刀都破不了它。”东方不败扬扬下巴得意道，“要去的话就穿上它。”
我点点头，示意他的话我听到了。
“须得贴身穿。”东方不败一口喝干杯中的水，起身离开时丢下这么一句话。
早上起床穿衣时将那御寒防身之物从红包布里拿出来，是件不起眼的白衫，却是微微有些份量。穿上后微凉袭遍全身，我皱皱眉，考虑要不要脱了它。不多时，微凉变成了暖暖的热度，全身顿时温暖起来，照这样看在大雪纷飞的冬天里不用多穿厚的衣服完全可以，确实是件宝物。我暗中点点头。
难得见东方不败换了他那身张扬的红色衣衫，一袭青衣驾了驾低调的小马车毫不引人注意地出了宫。我不问他去哪里，有什么事，为什么打扮如此低调，只是每天坐在马车里看看沿途的风景或者抱着暖炉睡睡觉。
一路晃晃悠悠走到目的地，已是十天之后了。
赵家镇。不起眼的名字，不起眼的小城镇。我扫了一眼荒凉萧条的街道，跟在东方不败身后进了据说是镇上最好的在我看来却是十分简陋的客栈。
在这小镇住下后，每天就是出去溜达溜达，基本不见东方不败有什么举动。难道他真是单纯出来散心的？？？
“再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可怜了这地方的人们连个年也过不好了。”东方不败放了手中把玩的茶杯，笑笑道。
“什么意思？”我放了手中的书抬头看他。
“四王爷和云南王开始行动了。四王爷的意思，新年的天下是由他来掌管的，所以他挑在这个时候行动，是带了必胜的把握的。”东方不败看着我，“这就是我这次带你出来的原因。”
“这里是他们行军的必经之路？”我瞬间明白过来。我就说，东方不败不会做无意义的事，他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东方不败点头，“所以我带你过来了。报不报仇看你自己的决定。”
“皇室给了你什么好处？”居然是因为云南王起兵而特意出宫。我眸光晦暗不明，我若在此地成功斩杀莫少阳，云南王一个人也成不了什么事，很快就会被镇压。
东方不败没忍住，狠狠给了我一个爆栗，因为动作太快，我没拦住，顿时剧痛袭来，眼睛霎时就湿了。
“再敲我脑袋你就死定了！”我揉着额头恨声道。
“你个小白眼狼，我这么长时间悉心照顾，宝贝也送了不少给你，怎么就不能稍微对我改观一点点？！该打！”东方不败似乎也有些不悦，说完起身摔门而去。
我郁闷，打人的怎么比被打的还委屈？！
自那天过后，不起眼的小镇上陆陆续续来了许多打扮不一的人，镇上的客栈逐渐爆满，镇上也热闹了许多。
天冷，人多，各人又都怀有不同目的，酒后闹事的难免就多了起来。很多时候我都是不问不看的，东方不败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常常带壶酒哪闹得凶往哪钻。
“砰！”
小二送了热水上来，我放下书去洗漱，就听窗下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喧闹的人声就响了起来……
我擦了脸，准备褪下鞋袜洗脚，窗子一声轻响，东方不败跃了进来--
“这次闹事的可有曼珠沙华的人，不看一看吗？”
“没兴趣。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我褪下鞋袜，将脚放进了热水里。
“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不怕死的，居然敢挑曼珠沙华的事。”东方不败见我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拿了桌上的紫砂壶转身靠在窗前，啧啧有声地看着。
脏水倒进木架旁的桶里，我翻身躺到了床上，“待会儿走记得帮我把窗户关上。”
第二日早上吃早饭时东方不败兴致勃勃地拿筷子戳我胳膊，“今天有好戏看了！”

章四零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
东方不败要了一桌子酒菜摆在我的房间里，坐在我对面略有感叹--
“好多年没这么认认真真过个节了！”
“那你一直都怎么过的？”我好奇心罕见地被挑了起来。
“忙着练功，哪有时间心情？”东方不败白我一眼，“没想到今天跟你个小白眼狼一起过了。”
我突然想到他采男子元阳练功。顿时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东方不败初始没注意，后来见我一直盯着他看个没完，留意了我眼神的含义，顿时脸都绿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我一个爆栗--
“嘣！！！”
我捂住额头恨声道，“老、淫、虫！”
东方不败气得再不理我低头猛吃，我揉了揉额头，拿筷子也开始吃饭。
吃饱喝足后，东方不败拿鼻孔冷冷哼了我一声，揣着酒壶离开了。
我翻个白眼，狠狠鄙视了他半晌。
“喂，明天云南王的军队就要到达这里了，你准备好了没？”一大早睁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子上的东方不败。
我起身坐在床上沉默了半晌，抬头认真地看着他--
“很感谢你这么长时间对我的照顾。仇，我明天是一定要报的，只是有件事我得求你帮忙。”
“哦？说来听听！”东方不败跳下窗台走到我正对面的椅子上坐好。
“明天一去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我若在此陨了命，你一定要再打造一个我，然后放阿花回四王府去。人生一世，难得寻到那个与自己心意相通的人，他应该与那人好好一起生活。”我垂眸轻声道。
“你就不怕我趁机将自己的人安插进去然后夺了曼珠沙华？”东方不败似笑非笑道。
“你夺不了。”有曼华暮雪和哥哥在，曼珠沙华不是那么容易就易主的。
“嗤！”东方不败嗤笑一声不再说什么。
“军队会进镇里休整吗？”我一边穿衣服一边问着桌旁喝茶的东方不败。
“镇外驻扎，但是几位高级将领会进客栈歇息。”东方不败漫不经心地回答，不知道在想什么。
“哪家客栈？”我紧追着问了一句。
“镇上就这家客栈算是最好的了吧？”东方不败站起身，“小白眼狼你快点，本座饿死了！”
我无语地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下午时分，官府的人过来清理客栈，所有的人都被赶出了客栈，一时间民愤冲天怨声载道。
东方不败因着一副好皮相，又一张灵巧的嘴加上温暖和煦的笑容，在客栈旁的人家里找了一处带着我住下。
镇上有一股莫名紧张压抑的气氛，人们说话都变得小声起来，做事也尽都小心翼翼着。
后半夜，压抑的气氛更甚。
我坐在黑暗里什么也没想，却就是睡不着。
我在黑暗中望着左面的墙壁，东方不败就在那间屋子里。对于他，我是打心里感谢他的，在我生命最后的时间里，是他陪着我。
远处有公鸡啼声响起，在黑夜里很是突兀，我心里狠狠惊了一下。
接二连三的公鸡啼声响起，天要亮了。
要带的东西都已经带好了，我站起身悄无声息开了门翻出了院子。
惨白的月光下，一道黑色身影靠墙站着，看样子等了有些时候。
“阿花？”
我吃惊，竟然这个时候在这里看到了他！
“休息得怎么样？”阿花直起身子走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皱皱眉。
“从你进了绝命宫起，我就安排了足足两百人在绝命宫外设了好几道监视线，所以你和东方不败一出宫我就跟来了。”阿花拍拍我，“我说过，不许你一个人来报仇。”
“宫里……”我犹豫着要不要问问。
阿花幸灾乐祸笑了一声，“我将双儿交给他爷爷了。那个秘密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看宫里那三位的反应，你回去的日子不好过了。”
我苦涩地笑了笑，还能不能回去都是未知数呢！
迈步便要往客栈走去，被阿花拉住，“客栈周围埋伏够多了，我们去镇外。”
“什么意思？”我回头看他。
阿花拉着我往出镇的方向走，“对于云南王和莫少阳联手起兵这件事，朝中也是下了死命令，势必不许这股反军踏进京城一步。首先这小镇设伏是第一步。云南王也事先安排了杀手来此设伏击杀那些要取他性命的人。这镇上现在已经有好几波埋伏圈了，我们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而且我不认为莫少阳会住进镇子的客栈里。”
我们一前一后翻出不算高的城门，我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突然觉得我很好看吗？”阿花回头笑了一下。
我摇摇头，“你回去吧！后面的事我都安排好了。这件事情跟你没有丝毫关系，你只需要听命行事就够了。十五皇叔你们，好好生活。”
阿花吃惊地看着我，“花无缺你脑袋秀逗了？！我说了这件事我们一起做，我就不会中途退出。”
我垂眸不再说话专心赶路。
又走出十多里路，我看了看周围的山，又打量了面前开阔一片延伸出去的路，扭头对旁边的阿花说，“我们就在这里吧！前面已经没有可以藏身的掩体了。”
阿花赞同地点点头，驾起轻功率先向山上飞去。
我四个方向都看了看，凝神听了半晌，方圆百米内没有声息，随后足尖点地也掠了上去。
在山顶找了处视野好又避风的地方，相挨着坐了下来。
四周一片寂静，墨色的天空染上了青色，一点点变化着。
两人默默坐着，姿势统一地抬头看着墨青色的天空。
“嗒、嗒、嗒……”疾驰的马蹄声传来，我和阿花同时翻身藏好身形，小心探头盯着远处的道路。

之后几天，每次醒来都能看到哥哥坐在窗前的桌旁埋头翻阅宫文。我没要求过出这间卧室，哥哥也没放我出去的意思。我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似乎自我醒来，哥哥晚上都是坐在桌前忙过一宿又一宿，也没对我做过什么出格的举动。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和大总管终于熬出了头，两人终成了好事？若真是这样，我替他们万分高兴。可是他一天天一刻不离地守着我，大总管难道就不会有什么怨言吗？还是两人闹了什么矛盾？
我很担心，可是对着哥哥平静淡漠的样子，我又问不出口什么。

一夜好眠。
睁开眼看到哥哥还在熟睡，脸色也不似昨夜看到般苍白，带了些许红晕，整个人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搂着我的胳膊依然是昨夜入睡时的样子，是将我牢牢护在怀里的姿势。
哥哥的身形似乎更加纤细了。
就是这么个单薄的身子，却蕴藏着巨大的能量。无论是被我欺负了还是我被欺负了，它总是一次次冲到我身边呵护我，包容我，帮我挡住所有的伤害……我紧紧搂住它，将湿润发烫的眼眶藏到那泛着淡淡冷香的怀里。
哥哥的手轻轻拍抚着我，轻柔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怎么了？不怕…哥在…”
我几乎都要落泪了！我的傻哥哥……
我闭上眼不动身子，哥哥轻轻安抚着，不多时又困倦地睡了过去。
直到晌午时分，哥哥才终于睡饱醒了过来。
我穿好衣服转身，哥哥还坐在床上愣愣地看着我--他从醒来看见我就开始发愣了。
“怎么了？哥？”我在床边坐下，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
哥哥回神，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只是醒来看到你还在，有些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这就不敢相信了？”我忍不住微笑，很难见到哥哥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垂手握住哥哥放在身边的手，“如果你不介意我做过的那些混蛋事，我一辈子都会在你的床上，让你醒来就看到。”
哥哥移开视线，突然红了如画容颜。
我叫了侍女端热水进来服侍哥哥洗漱梳发。自己则在沐浴间洗漱沐浴了一番。
“宫主，起了么？”
刚梳洗完回到卧室，蓝蝶的声音就自卧室外传进来。
“进来吧！”我扬声道。
蓝蝶提着医药箱走了进来，“该给大宫主换药了。”
哥哥面向里转过去，然后褪下了里衣，露出纤薄白皙的背，在后心位置裹了厚厚一层白纱布。
我微皱了眉。
蓝蝶手法利落地拆纱布、换药、裹纱布，看着哥哥后心敷了药仍能看出来血肉模糊的伤口，我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徒劳地握紧了自己的手。
“看样子伤口恢复的很好，要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恢复了！”蓝蝶一边缠纱布一边告诉我们伤口恢复的情况。
“二宫主。”
天工在门口唤了一声。
我转身示意他进来。
天工提着食盒走了进来，然后在桌子上放好，“您该喝药了。”
看着蓝蝶缠好了纱布帮哥哥穿衣，我走到桌子旁边看着那浓黑的药汁。
“今天起，就回到哥哥身边待命吧！”我轻声说了句。
如果哥哥带了天工一起，就不会被袭击受伤了吧！
“二宫主？”
“宫主？”
蓝蝶和天工齐齐惊讶发声。
“我身边不用人呆。”我缓和着声音说，“再说有轮值护法，有事也能吩咐他们做。”
天工不再说话。
蓝蝶不赞同地看着我，“那还是有个贴身护法方便些！”
“如果有合适的，我再选一个上来如何？”我微笑着看哥哥和蓝蝶。
蓝蝶也不再说什么，收拾着她的药箱。
哥哥低头穿衣，不对我的话做任何表示。
将眼睛从那碗浓黑的药汁上移开，我将碗药放回食盒里，盖上盖子。心底涌上股无力感，不知道我喝药还得喝多久。
“再不喝，药就就凉了。”蓝蝶忍不住提醒。
“稍后喝。”将食盒提起来，我抬头招呼天工，“好好照顾哥哥。”
“你要去哪？”蓝蝶看看哥哥，回头问我。
“我去听雪苑。馋那里的糕点了。”我提着食盒走到坐在床上的哥哥面前，“哥，好好养伤。忙完我就回来了。”
“我跟你一起去。”哥哥起身，拿过我手里的食盒递给天工。
“你还有伤，不能下床活动。”我不赞同地看着哥哥。
“这点小伤，无碍。”哥哥淡声道。如画的眉眼一派坚定。
我抿抿唇，伸手将那纤长白皙的手指攥进手心里，“那走吧！”
蓝蝶在览花苑外同我们分开，我牵着哥哥走在前面，边走边注意他有没有不舒服的反应，天工提着食盒默默跟在身后。
一进听雪苑就迎上了暮雪混合着调笑和欣慰的眼神，我强装镇定将哥哥牵进了大厅。
“在这里用午膳？”曼华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我们。
“嗯。”我点点头，将哥哥送到空椅旁，扶着他坐下，然后松开手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暮雪吩咐侍女端来了曼华早就做好的糕点--自第一天来这里办公起，曼华每天都会准备这种糕点，雪白细腻的糕片怎么也吃不腻。
天工打开食盒将药碗递了过来，我接过，就着糕点喝下了整碗浓黑的药汁。
又拈着吃了几块，暮雪直在旁边喊“少吃点！你不吃午饭啦！”--如果他不喊，我真想整碟都吃进去--本来就一小碟，也不多。
曼华问了问哥哥的情况，然后两人一起看我跟暮雪的“闹剧”。
暮雪拿走了小几上放的糕点碟子，塞给我一张锦帕，无奈地瞪我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我漫不经心擦擦手，想着反正也吃不下什么了，不如先去看看宫文。
还没来得及起身，侍女就进来禀告午膳已备好。
“走吧！”
哥哥伸手过来牵着我起身向着偏厅餐桌走过去。
我强撑着喝了碗粥，吃了小半碗菜，就从桌上退了下来去看公文了。

作者有话说：
如果吞了楼，请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