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已经连着下了好几天绵绵阴雨,天空灰蒙蒙,整座城市都死气沉沉。
妈已经出去上班了,继父还在睡觉。
这是高中正式开课第一天。
凭欢穿上凉鞋,一手撑着伞,一手抱了书包踩上坑坑洼洼的青石板路。
好在是夏天,踩进水坑里也不用担心弄湿鞋子,只是要担心那些青苔,如若不小心踩上去能滑死人。
上了公交车塞了钱,听到硬币砸进钱堆里脆生生的响,这是凭欢一天里要循环做的事情。
依旧是后排靠窗的座位,她一边看着窗外,一边嚼着搁了好几天的面包,又干又硬,索然无味。
汽车驶过一片画上拆字,围了警戒线的平瓦房时,凭欢手陡然一松,握着的面包跟着掉到了地上。
旁边好心的大妈替凭欢捡起了面包,“哎呀,你这个不能吃了呀。”又看到小姑娘正努力扭着身子看向身后那片待拆的平房时,解释道,“那里拖了好几年终于要拆啦,小姑娘,你家以前住在那里吗?”
凭欢小声地嗯了一声。
那些干涩的面包屑,原本还不那么难以吞咽,但此刻就好像铅灰卡在嗓子里,无法吞咽,无法呼吸。
她突然觉得很渴,慌忙地拧开水杯。
到了班级,发现同学来了大半,都在三三两两地说说笑笑,有了一个星期的补课缓冲,大概是很熟悉了吧。
凭欢收了伞,抬起头去看班级门口贴着的座位表。
完全是按照成绩排的座位,她入学摸底考试有一项没考,自然沦落为了倒数。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末尾班的原因。
“喂。”肩上一沉,她扭头看过去,是宋威龙。她发现宋威龙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张扬与意气。
“早。”补习那天就知道了,宋威龙也是这个班的学生,所以也没表现多少惊讶。
宋威龙点点头表示回应,同凭欢一般抬眼搜寻到了自己的位置,慢慢笑起来道,“林凭欢同学,我们真是有缘分,我恰好是你的同桌。”
凭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她清楚的记得,方才看的同桌写的并不是宋威龙的名字。
“干嘛这幅表情看着我啊。”他撇撇嘴,顺手拿过第一排同学的笔,划了几笔而后笑的眉目飞扬,“你看,我说是同桌就是同桌的,我说有缘分就是有缘分的。”
少年的神色,莫名的有些认真。
凭欢不去看,点点头,“好的,同桌。”
待到韩昭昭姗姗来迟,看见凭欢与宋威龙坐在一起时佯装愤怒地扑过来要掐宋威龙的脖子,“啊啊啊啊宋威龙你这个小婊砸,居然抢我的凭欢欢!”
明显已经很熟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