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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荣耀,或是死亡!孤独中的炽烈 血与火的暗裔剑魔 亚托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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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拉文。”男人似乎也有点不满了,不知道是因为黑鸟的怪叫还是因为刚刚的变化导致他的袍子乱了一点点,又或者是其它。
“那倒是,是我逾越了,我相信阁下会处理好自己的事,阁下也应该相信。”中年男子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语气,很好地掩藏了眼底的一丝震撼,起身对着空荡的大殿中渐渐淡去的金色影子说道,下一刻,大殿又恢复的一如既往的黑暗。
“神么?桀桀,神啊!”男子的声音从黑暗从轻轻传来。
曾经有一个吟游诗人存活在诺克萨斯的铁蹄下,虽然他所在的城邦在那个下午变成了残垣,他在回忆中写下那天的描述:
“黄烟跳动着死亡的舞蹈
狂风吹响死神的号角
黑龙从深渊飞起,睁开猩红的眼
那愤怒的嘶吼宣告
神遣过处,不存诚祷
夕阳洒下的光辉让整个世界被红洗礼了一遍
鬼魂在嚎啕
恶魔在大笑
我们对鲜血的恐惧 正是他们渴望的美妙
诺克萨斯
一座亡灵和魔鬼的城堡!”


19楼2016-03-10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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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害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6-03-10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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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炉房
      转眼春去秋来,无垠的草原也褪去了蓬勃的活跃生机,覆盖上了一抹淡淡的黄,接天连日。
      最是黄昏惹人思,黄草瘦马归家迟。
      南方的秋是泪眼朦胧的,天空透出微亮的光,尚还睡眼惺忪的大地慵懒地拉了拉略显萧索的毯子,来抵御雾蒙蒙的薄纱般的水汽侵袭,满意地接着打盹。
      亚托克斯扎着马步站在后院,赤裸着上身,紧闭双眼,双臂平举,平缓地呼吸着。这个十二岁的少年已经保持这个站姿半个小时了,晨露依恋着他,躲进他浓密的黑发,滑过他的皮肤,在小臂上凝成一个个大胖子,荡漾着在剔透的表面荡出一圈圈波纹。下一刻又从耳垂上跳落,带着嘻嘻哈哈的笑,顺着结实的脊背一路飞驰而下。
      天色泛白,夜幕渐褪。
      初秋的阳光射在少年坚实的胸膛上,映出点点晖晕。亚托克斯眼皮微微地跳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睁开双眼,黑色的瞳孔透露出无比的坚毅和寒冷,似乎深邃的黑暗中藏着寒冽的凛冬。
      缓缓吐出郁积在肺中的浊气,收臂,站直,放松下来方才还紧绷着的弓弦,却依然可见分明的肌肉线条。亚托克斯走到院中的井边,自如的搅动绳索提起桶略微带着冰寒的水,然后自头淋下。整个过程虽然舒爽,但是内中忍受的苦痛也是相对的,这从少年微微哆蠕的双唇就可以看出。但亚托克斯一言不发,抿紧嘴唇,感受着来自大地深处的温暖,驱散他萦绕不去的迷惘。


      21楼2016-03-10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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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托克斯拿起放在一旁的洁净毛巾,简单地擦拭下湿漉漉的头发和身体,在毛巾上留下混杂着露水和汗液的温度,浑身却干爽了起来。穿上略显单薄的亚麻短衫,抬步便往父亲的铁匠坊走去。而这时,碧空万里,寥缀白云,橘黄色的太阳也不过刚刚露出完整的脸。
        少年早起的习惯已经持续了大半年了,原本白皙得略显病态的肤色也在炉火的熏染中变得倾向铜色,无不显示出这个少年的茁壮成长。南方人特有的黑发也越过了耳际,亚托克斯也不扎起,就任凭茂密的乌黑披散在脑后,棱角分明的眉骨下颌,划出坚毅的模样,唇上腮边几绺软毛平添出几分成熟和粗犷。尚还略显稚嫩的脸庞两侧有淡淡的突兀,源于咀嚼肌长期处于紧绷状态,不难想象出这个男孩一度经历着什么。少年身材并不显得高大,但却挺拔而俊朗。笋子已经破土长成了嫩竹,风雨又岂能撼动。任尔东西南北,我自怡然不动。
        不用裁为呜凤管,不须截作钓鱼竿。千花百草凋零后,留向纷纷雪里看。
        本就是拱破冰雪才能呼吸的,又怎会在意寒冷的孤独呢。


        22楼2016-03-10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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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还摆着几个空碗,碗盘边散落着些许食物残渣以及半个面包,一旁的酒瓶中却是空空如也,早已一滴不剩。厌恶地挥了挥手赶走扑面而来的酒气,亚托克斯静静地看着角落里熟睡的父亲。眼前的中年人耳鬓发中已然掺杂几根银丝,不知是岁月带给他的劳累还是过去带给他的痛苦所致。额头上刻着道道深沟,藏满的这个中年人的所有秘密。那是岁月给予的礼物,与之同时赐予的还有成熟和睿智。铁匠每天喝完酒后就扯上一条薄薄的毛毯,满足地倚着墙壁打起了鼾。整个炉房充斥着水汽、温热和从铁匠口中呼出来的酒精以及带着一天疲惫的汗液味道。亚托克斯说不上讨厌父亲的气味,他只是讨厌酒的味道,说来也不是第一天闻到刺鼻的酒气了,但少年依然摆脱不了对它的厌恶,或者说他讨厌一切会令神志不清精神不佳的东西。
          亚托克斯依旧每天照例在晨练后走进这件屋子,敞开门窗,熟练地收拾起晚餐后的狼藉,往火炉里丢上几铲煤,烧上一锅水,然后就静静地坐在桌子前,静静地看着铁匠,感受着那股令他不适却心安气息,细数他脸上的皱纹,仿佛能从中读出只言片语,那些铁匠不曾对他说过的话。不觉间,这个冰冷的少年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嘴角勾起的轻微弧度仿佛万里冰川突然裂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隙,虽然并不明显,但谁会知道哪天这条裂缝最终会蔓延万千直至冰融雪消呢。
          如果这条裂缝能一直存在并发展的话。


          23楼2016-03-10 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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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并不曾发现,这令他讨厌的酒味已经默默地占据了内心中一个最重要的位置,直至若干年后,极少喝酒的亚托克斯每每饮至微醺时,眼前总是浮现一个手执铁锤的身影对他微笑,眼角却已带湿润。那时的他多想回到这件炉房,开门仍是那股呛鼻的劣质酒精的味道,墙角依然蜷缩着一个中年人。他多想渴望地贪婪地呼吸着这燥热的空气,想把它们都吸进肺里去,似乎这样就能把过去都装进内心那片安全宁静的土地。这个味道,叫家,叫父亲,叫血脉。
            总有一种味道,你忘不掉,只是因为那个人。
            亚托克斯从来不担心父亲会因此受凉生病,自从他上次无意间看见父亲在街上从高扬的马蹄下救出一个惊吓得一动不动的幼童。
            幼童估计是玩得忘记了方向,而疾驰的骏马都是蒙住双眼的,骑乘的人估计也被不知道什么蒙蔽了双眼。
            那一刻仿佛四周静止了,空气不再流动,行人眼中充斥着惊恐和茫然,骑士眼中带着些微的慌乱和更多的狂热。
            就像百战的兵戈嗅到鲜血的激动。
            胆怯的少女吓得闭上了双眼,稍长年岁的妇人脸上写满了不舍和惋惜,幼童的母亲泪流满面,却无可奈何。
            所有人都预见了下一刻血溅三尺的可怖场景。


            24楼2016-03-10 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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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倏忽,一道精芒划破了这安静的画面。一旁的街道闪出伟岸的身形,拖长了影子飞速冲到了路中间,蹲下左手抱起小孩护住,右臂精准地横在骏马前腿后的壮实胸脯上,腰背发力,只站起一举一托。旁人尚来不及反应之际,已将来骑连人带马掀翻,马嘶鸣,人痛呼,危局化解。
              幼童的母亲疯了一般冲上来,从铁匠手中千恩万谢接过幼童,孩子双眼依然呆滞,吓得不轻。在行人热烈的欢呼鼓掌声中,在母亲连声感谢中,铁匠安慰地拍了拍母亲的肩,捏了捏幼童光滑的脸。然后转身看向还在地上躺着的骑士,友好地伸出手“喂,没事吧,不好意思事出紧急,没摔严重吧。”铁匠操着憨厚的声音和淳朴的南方方言,关心地问候着刚刚的始作俑者,仿佛他才是马蹄下差点亡命的受害者。
              铁匠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和局促的歉意,眼中不复之前的精光,又恢复到平常的浑浊和亲近,轻描淡写地仿佛刚刚他不过是走路撞到了某个不相识的行人,然后道歉说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骑士又惊又惧又羞,脸上红白交替,也说不出话来。站起来连衣服都来不及整理拍打,匆匆忙忙地带起马,一鞭远扬,甚至比来时更快。
              铁匠的手还在空中持着,不由得略显尴尬的收回在头上抓了抓凌乱的头发,转头看了看回过魂儿来的母子俩,投以善意的干笑几声,默默地消失在人潮中,从始至终不曾关心过路旁众人致以的敬意和欢呼。
              这一切落在同样平静的亚托克斯眼中,在心中平静的湖水丢进了一个小石块,水花不大,涟漪却一直荡漾不散。
              父亲,以前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又怎会甘心在这小镇上终日与火炉为伴做一个铁匠呢?
              想不到,索性不再想,只等水到渠成,一切只有答复。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25楼2016-03-10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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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得痴了,不闻锅中沸水翻腾。火炉中啪啦轻轻炸响将少年漫游在外享受无比的思绪拉回,也闹醒了一旁的铁匠。亚托克斯惊慌地收起本就不明显的微笑,脸庞又回复到平常的冰山万丈,只有看向父亲的眼中充满浓浓温情。
                “水烧好了?亚斯”睡眼惺忪的父亲勉力睁开不愿分离的眼皮,一如以往疼爱地问着自己的儿子。
                亚斯是铁匠称呼儿子的小名。
                “该起了,老头。”少年也不回答。
                “臭小子,我还年轻着呢,你看我手臂还这么粗壮,力气依然大把着呢……”铁匠笑着,用手指简单梳理下头发,带下一根白发,停在手心,刺在眼里。
                亚托克斯一言不发,只是看着铁匠。铁匠沉默不语,只是看着手里的头发,笑容凝固在微微皱起的眉头上。
                “咳咳咳,小子,你也十二了吧。不小了,该找点事情做了。怎么样,有什么兴趣吗?”最终还是中年人率先打破这尴尬的情境,手不留痕迹地握紧成拳放在身后,害怕什么秘密被儿子发现一样,但又有什么事藏得住的呢。
                亚托克斯依然看着父亲,并没有说话。
                “你个臭小子倒是说句话啊,我打的铁每天说的话都比你多。简直就像一把剑一样沉默……说到剑,要不我送你去学剑吧,怎么样,小子,怕血吗?”铁匠的今天的话比过去一个星期都还多。
                亚托克斯不再沉默了,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可见他身躯因为激动而略微有些颤抖。莞尔,少年抬起头来凝视了父亲半晌,然后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好!”
                少年郑重地点了下头,然后转身,走出门外,吹着清晨的微风,看着远处的太阳,刺目得睁不开眼。但亚托克斯就这么看着,仿佛要记住这最后的光明。眼中充满了迷恋,脸上淌着两行因为阳光直射眼睛酸涩的泪,挂在了扬起的嘴角上。
                都说夕阳如血,朝阳又何尝不是?


                26楼2016-03-10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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