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被篡改的卷宗
按理说,五月初的天气应该是比较炎热的。可是当风吹来的时候,黄婷婷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她抱紧了胳膊,想以此来或许些许温暖。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能说出口。
李艺彤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右手搭在墓碑上轻轻地摩挲着,目光有些迷离地看着那永远都是未满十八岁的可爱的小未成年的遗照,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她一会儿难过得快要哭出来一样,一会儿又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像个失心疯病人一般。
“络络……”李艺彤无意识地呢喃着墓主人的昵称,好像只要她唤了她,她就会回答。
黄婷婷的心里忽然猛地一疼。不仅是心疼自己,更是心疼李艺彤、心疼那个年纪轻轻就莫名其妙地失去了最宝贵的生命——不,或许对她来说,最宝贵的大概是李艺彤——的曾经的队友,徐子轩。
赵嘉敏神色复杂地盯着桌上的笔记本封面。
陆婷和冯薪朵都可以算作没有不在场证明,她们二人都有充足的作案时间。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自己现在连这是一起命案的证据都找不到。
如果这起案子真的和陆婷有关,陆婷的动机呢?难道真的如传言所说,她是个喜欢冯薪朵的LES?
还有,她们到底使用了怎样的作案手法?如果是像自己猜测的一样,她们是怎样将尸体从五楼运下去的?即便是两个人一起抬,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办到的,况且这样做风险也太大了。如果是直接从五楼扔下去,动静大不说,也一定会留下痕迹。用绳子吊着运下去也不行,这么大一具尸体,楼下和对面楼的住户一定会注意到,除非……她们使用了什么障眼法。
让尸体隐形是不可能的,只能是把尸体伪装成了什么即使从五楼运送下去也没有人会觉得奇怪的东西。这只是一栋普通的老式居民楼,不会有外墙清洁工,而且根据发卡和阿黄的调查,附近的居民在那段时间也没有发现外墙清洁工、装修工人或者任何类似的可以在C栋外墙移动的东西。
抛开这个不谈,把车烧掉之后,她们又是如何赶回来上班的?步行肯定不可能,在冯薪朵家她穿着凉鞋的时候以及和陆婷谈话时她穿着半裸露式高跟鞋的时候,赵嘉敏很仔细地观察过,并没有在近段时间徒步远行过的痕迹。冯薪朵不会开车,也不能是她去接应——难道还有第三个同伙?可是她们身边真的没有能当同伙的人了。出租车也不可能,司机一定会留下印象才对。最有可能性的做法就是将自行车放在后备箱里,作案后再骑回来。
冯薪朵没有自行车——她不会开车也就算了,似乎连自行车都不会骑——听说陆婷倒是有一辆,应该停在楼下的小车库里。她应该还没办法清洗,如果送去鉴定的话,搞不好可以证明她在案发当晚去过现场,牵出什么蛛丝马迹。不过陆婷这个人给自己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被她抓到的话,她一定会以非法入室和盗窃的罪名把自己送进去关上一段时间,等放出来以后就算有什么证据也都被销毁干净了。
还有另一种可能性也不得不考虑——如果自己一开始就被误导了呢?凶手另有其人?可是真凶到底是谁?又是用了怎样的手法使自己“消失”的呢?
说到底,还是调查陷入僵局了。
“没办法,还是得铤而走险拼一把了。”赵嘉敏叹了口气。
李艺彤突然愣住了。
她居然现在才注意到,徐子轩坟前那几束燃尽的香十分的新。
李艺彤伸出手摸了摸,还是干的。
可是今天早上才下过雨。
谁来看过络络?
络络不是上海人,在这里没什么亲戚朋友,她爸妈也不会在这个没有丝毫特殊的日子里大老远跑过来看她,而且还是只上几束香。要说络络所认识的在上海的人,也只有SNH48的大家了——可是她们今天有集体演出,赶不过来的。
一定是她!
“龚诗淇!是你对不对?!你给我出来!龚诗淇!”
墓园里回荡着李艺彤的吼声,却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龚诗淇的影子。
该死!要是自己能早点发现的话,说不定能追到她!
李艺彤的耳边似乎听见了龚诗淇尖锐的嘲笑声。
她的一举一动黄婷婷都看在眼里,再加上那句怒吼,黄婷婷心下也明白的七七八八了。
黄婷婷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抱住了李艺彤,希望她不要太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