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筱年委屈得要死,她觉得自己被欺负得特别彻底,可是不知道这种事情要找谁告状。
真的很羞耻,她每次一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古龙水的香气,苏泊的呼吸,浅浅地扑在她的脸上,柔软的摩挲,触碰,耳边沙哑又戏谑的声音,她的心脏就会完全地揪起来,跳得特别厉害。
就像一种折磨,往往复复地在脑海里穿过来去,想根除掉,却发现愈发清晰。
她甚至还好像听到了苏泊低浅的笑声,仿佛就在耳畔。
释筱年只能窝在被子里发呆,整个人都抑郁了。
以往遇到难过的事情她哭一场,跟孟泉说,或者跟爹妈告个壮,事情就可以很圆满地解决了,至少她不会这么难过,可是这一次她想开口找人倾诉,都没有这个胆量。
她开始害怕面对苏泊了,只要一想到这个人,胸口就会特别难受,难过得呼吸不过来。并且伴随着无休止的尴尬感觉,依附在她弯曲的脊背上,令她后背发凉。
这个时候,苏泊拎着买回来的菜和蛋糕,回到了释筱年家里。
门外窸窸窣窣的杂音,让释筱年不免更加抱紧了自己的身子,紧张得脑子空白。
大约半个小时后,苏泊敲敲门,走了进来,宣布道,“吃饭了。都一点多了,我买了蛋糕。”
释筱年不为所动。
平时如果有什么事情不能打动释筱年,实际上只要用吃的就可以很好解决。
苏泊暗暗叹口气,有点后悔自己的行为,他做得有点过。
若是不碰到她的嘴唇,实际上事情还不会这么糟糕。
现在的释筱年,像一只知道自己待宰的兔子,在自己的窝里嘤嘤发抖,无助又害怕。
真可惜,这一整个周末,他们两个必须要一起度过了……说实话,这是两位妈妈的吩咐,释爸去出差了,苏爸去应酬,释妈和苏妈这对好闺蜜去一个小镇子自驾游,临走前吩咐苏泊照顾释筱年的三餐和学习。其中什么意味,苏泊已然体会。
不过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安抚这只兔子。
于是苏泊解下方才做饭穿的围裙,放在一边的椅背上,拿着一碟草莓蛋糕,不急不缓地走向了释筱年。
感受到来人脚步的靠近,释筱年面对着墙壁抱着自己,紧张地睁大双眼,一颗绷紧的心又开始狂跳。
苏泊坐在床沿上,优雅地用叉子分离开一小块蛋糕,伸到释筱年的面前。
“吃吗?”
他的声音跟魔咒一样,低沉,很好听,而且蛊惑人心。
释筱年还是没有经受住草莓酱汁的香甜味道,一口把蛋糕咬了下来。
等她在咀嚼的时候才又感受到巨大的羞耻感,这算啥,居然调戏完她又喂她吃东西?苏泊到底想干什么,她想破脑子都想不出理由。
“风衣是我的。”他平和地宣布着。
顿了一会,又解释说,“看你睡着了,也不好打扰阿姨,我拿了你家钥匙就进来了。”
“……”她死也没想到风衣居然是这个来历。
也是,方圆五百里除开苏泊,谁有这种闷骚品位去买件Burberry的风衣啊。可是她都没怎么见他穿去学校,所以根本就认不出。
心里居然有点打动,酸酸的,跟舌尖上的草莓酱一样酸。
他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释筱年都要觉得他喜欢自己了,但她从来不敢这么想。
过去的十几年岁月里,苏泊对她的好已经变得很自然了,自然得深入骨髓,就像有血缘关系一样的好,就算偶尔会拿她开玩笑,也点到为止。
这一次不一样啊。
她很想明白为什么苏泊会做这件事情,这都是恋人之间的行为,她就算再怎么想避免开这个缘由,兜兜转转都会绕回到“喜欢”上来。
让她难以接受,并且心里很堵。
她好希望早上的事情,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梦而已,抛在脑后就能忘记的那一种。
苏泊静默地等待释筱年的内心挣扎,终于有点等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碟子,他说:“没有什么缘由。”
“我很生气你欺骗我,”苏泊轻描淡写地把责任都怪在了释筱年的头上,仿佛释筱年才是始作俑者,他仅仅是实施一点“惩罚”而已,“但是我有点过分了,对不起。”
“别生气了,起床吃饭,我煎了龙利鱼排,”他顿了顿,说道,“就当我补偿你。而且你还想吃什么都告诉我,明天带你去吃。”
释筱年有点动摇。
“你上次说的那个手办,我也可以买给你,只要你不生气。”
释筱年眨了眨眼睛。
“……这个星期的作业我给你写完。”
释筱年最终还是输了。
她慢慢地爬了起来,红着眼睛问,“真的吗?”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