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对于埼玉来说,第一次听见这个声音还是惊讶,第二次知道对方是十五岁的杰诺斯,反而觉得有些亲切。
“哎?这就是杰诺斯十五岁的声音”,这样的想法免不了地冲进了埼玉的大脑。
埼玉花了一段时间让对方明白这是一通来自未来的通话,其中少不了信息的确定,当然,发狂的改造人的事情也说了,通话结束后,埼玉看着手机,屋子里很安静,原本坐在他身旁的杰诺斯应该已经不在了。他不是很想回头去确认。
已经阻止了吧,过去的那场灾难。这样的话,杰诺斯应该用回了原来的名字,应该和家人继续生活了。
当然,埼玉会去找博士好好说明这个情况,也会留心发狂的改造人的事,不过有一件事他还是说谎了。他不可能再去找杰诺斯,虽然还会关注杰诺斯的行动,但只是为了确定他的情况,不会主动把他拉回自己的身边。
“……这回变成STK的家伙不就是我了吗?”埼玉无奈地想:“还真是,‘羁绊’这种东西,不管开始还是结束都在给人添麻烦。”不仅麻烦,还让人心情沉重。
他下意识地按了按手机,但是没有作用了,不管是接通还是发出声音,什么都没有出现,这个玩具手机看样子已经完全地变成了一块塑料。仅仅就是一块塑料而已。
“老师。”下一秒,一个声音轻轻地响起来,然后埼玉回转身体,和杰诺斯面对面:“你?”
杰诺斯看起来和原先一点区别都没有,一样的改造人,一样的说话方式。
“呃,没成功?”埼玉怔怔地看着他,心情很复杂。
“……不,确实有一段改变了。从手机里得知了未来会发生的灾难,也在短短的两天里想尽了所有的办法通知大家,可是,没人相信。”
“拼命地组织语言告诉大家,这不是幻觉,而是真正发生的事,确实有这么回事,但是每个人都以为我受骗了,没人把这份警告当一回事。其他人也是,家人也是。”
十五岁的少年说出的话有谁会当真呢?没有理论依据,没有后台和支持,仅仅想凭着自己的力量告诉别人“灾难就要到了”,又有谁会当真呢?短短的两天里,十五岁的少年被人骂过,也被嘲笑过,被怀疑过,但是比起别人的态度,更折磨内心的是“无法让别人相信灾难接近”这件事。
唯一修改的历史事件,不过是让杰诺斯从“一无所知地迎接突发的灾难”到“无能为力地迎接已知的灾难”而已。一想到这样,开始喘不过气。
“非常抱歉,辜负了老师的期望。”
不对。
“老师,我可以再试一次。”
不对。
“我太没用了……”
不对!
“错的人是我。”埼玉说。
以为告诉过去的人就可以阻止灾难,这个念头本身就是天真又充满危险的吸引力。因为一时失察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一心只想着杰诺斯能够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就好了,不,或者说,感受到了潜在的问题,只是本来就只想着让杰诺斯躲开这场灾难,所以其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可是,为什么不选择自己躲开呢?”
杰诺斯怔了一下,露出了无法形容含义的表情:皱着眉,像是快要哭了,嘴角却上扬着,又像是在微笑:“因为,在迎接新的家人之前,剩下的时间要陪伴过去的家人。”
好吧,受疼了也要选择面对真实的顽固家伙真是让人没办法,或许早就已经拿他没办法了。埼玉张开手臂把杰诺斯揽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事已至此,说抱歉已经毫无意义,希望原本就微弱冷酷,而且只有一线,哪怕是错过了也不能悲伤。
接下来去玩也好,陪伴也好,犯傻也好,亲吻也好,或者更加亲密的举动也好,只要有可能让这家伙开心点的事情,都想去做一做。
“沉重……”
“老师?”
虽然沉重,但却是个让人一旦抱紧就不想松手的家伙。不管怎么确定,都是这样的答案。
既然如此,那就对这家伙负责到底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