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刘芳庆思来想去，不能就这样被顾小媛这个贱人嘲笑，既然她爹无药可救，就从她母亲下手！
刘芳庆看了眼学生资料表，苏棠母亲迟菀菀那一栏规规矩矩写着退役职业女子网球运动员。以及现任记者。
刘芳庆见到迟菀菀的时候却没想到她看起来那么年轻。
“咳……迟女士对么？我是想就苏棠的情况跟您谈谈的。”
“喔应该的应该的，”她笑起来，“我听小棠说了，她向我保证下次不会不尊重老师的课堂了。”
“……呃，好的，不，其实这也不是重点，是关于她的一些爱好……”
“我知道的，”迟菀菀点点头，“可谁还能没个小癖好啊，刘老师您儿子跟你出柜的时候，可还不到十六岁吧。”
“……什么？！啊……你！”
“更别说您丈夫和您结婚之前离婚三次，你小姑子家的闺女儿曾经和她老师上过床……”
“迟女士！您这是什么意思？！”
“喔，也没什么……舆论挺可怕的，我闺女儿只是没事儿喜欢看看推理小说都要被教育三观不正，要搁您这儿，也不算什么罪大恶极的兴趣吧？”
“诶诶！您放心，我不是来找事儿的。顺带一提，我觉着您儿子的工作能力挺出色的，正打算跟主编要一个助理的职位，我知道您为他的工作操碎了心……”
“哦您瞧我又忘记了，您说小棠什么事儿？”
“……没，没什么，推送市三好学生的申请表，叫她准时给我。”
“好的。”迟菀菀小步哼着五音不全的疯疯癫癫的歌儿离开。
刘芳庆擦汗，记者原来是这么恐怖的职业么？
喔可怜的老师，我想还是不告诉您她的本行是什么比较好。
010
攻克不了苏棠爹娘，刘芳庆决定从乔宸乔墨的父母下手！
于是这天……乔颜川在办公室喝茶。
“我认为我有责任警告您，您儿子现在几乎天天泡在网吧里，几乎每天都旷课！您必须好好管教乔宸！再这样下去他就只能分流了！”
乔颜川笑的几乎和乔宸如出一辙，既然能生出乔墨这样的惊艳的美女，做爹的基因自然不差。
“我认为有个目标是个好事儿，而且做儿子的崇拜母亲也没什么不妥，您说是吧？”
“抱歉……我没听懂，我是在说乔宸的网瘾！”
乔颜川掏出钱包从中取出一张小心翼翼保存许久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儿看着也就二十几岁，和乔墨有七分像，仿佛乔墨还未必能更比她出落似的漂亮姑娘，下面有烫金印书——xx联盟电子竞技锦标赛团体冠军队长墨北笙。
刘芳庆心凉了半截，因为她从乔宸乔墨母亲那一栏见到了一模一样的名字。

011
刘芳庆决定跟这个前任网瘾少女谈谈。毕竟大概儿子的问题……从母亲下手也是不错的！
于是她见到了现任自由摄影师的墨北笙。
“哦？他爹这么说的？是挺过分的，对不起啊老师。”
看起来还蛮通情达理的嘛，刘芳庆暗自庆幸。
“他明明最崇拜他苏周叔叔，成天想着怎么把人家苏棠拐回家。啊……我会批评他的，毕竟现在他的手速峰值还达不到180，这种程度放弃学业是非常愚蠢的。看来他的压力还是不够。”
“唔……不过考医学院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老师您说呢？”墨北笙笑吟吟看着她。
“是……是呀。”
呃……她本来想说什么来的？
012
当刘芳庆意识到迟蔚是迟菀菀的哥哥，也就是说迟楚是苏棠表哥这件事的时候，她就预料到自己估计还是会以失败告终。
当她叽里呱啦倒豆子一样将迟楚离经叛道的行为通通数了一遍之后，她还是被对面那个男人平静却不明就里的——
“所以呢？”
给彻底打败了！
喂？！！！你好像还嫌你儿子惹得事不够多啊！
这都一群什么家长啊(╯‵□′)╯︵┻━┻
班主任什么的！不干啦！

027
讲真我们仿佛全知全能的苏棠小姐有时也会为某些追溯到银河系发生都未必能解的问题而忧思忧虑，这个问题在她心头萦绕了七八年，仿佛自她懂事伊始便如跗骨之蛆般不曾离去，但又耻于发问。
时至今日，她终于在吃完一顿毁灭人性的家庭聚餐之后按捺不住胸中滔天巨浪，向自家爹爹苏周先生提出了这个问题。
“爸，这么多年你和乔叔叔的友谊是怎么维持下来的？”
苏周抬了抬眼皮动了动嘴角，看了眼自家闺女儿活吞苍蝇一样的表情，莫名其妙的问道：“怎么，你对他感兴趣？”
其实完全不！
我宁可对北笙阿姨感兴趣！
苏棠的内心在怒吼。
苏周端详了自家闺女儿半晌，最后还是决定解释这个问题，于是开口：“纵向上来看他是我的下属，论亲密关系……他还是我的儿媳，不，女婿。”
……
WTF？！
或许是苏棠的眼神太震惊太荒谬，苏周破天荒的顿了顿，然后摇头道：“其实跟你没关系。”
“我不做小三儿的，而且我也没有北笙阿姨长得漂亮。”
“……”
“我猜对了？”
“你没有。”

028
后来苏周就没有在进行过任何解释。而这件事情搅扰的苏棠实在夜夜难安，于是只好和自家娘亲交流起这件事。
“您说我爸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事儿太可怕了。”苏棠眉头微蹙忧心忡忡的瞧着迟菀菀，谁知迟小姐听罢这件事儿几乎一口牛奶喷出来。
“哈哈哈哈，他真的这么说？”
“是啊。”
“唔……其实还真跟你没什么关系，主要是以前那点儿破事儿哈哈哈哈。”
“所以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感觉您和我爸都很忌讳似的，从来不提……”苏棠问。
迟菀菀捏了捏自家闺女儿有点儿婴儿肥的小脸儿，优哉游哉的叹了口气。
“等你成年我们就告诉你。”

029
有关于成年的限制条件苏棠不是没有抗议过，她甚至错误的以为这只是母亲的一面之词，于是就又跑去跟苏周先生确认这件事儿的真实性。
谁知一向在家里说一不二的苏周先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漠不关心似的“嗯”了一声。
“原本你没那个必要知道这些事儿，不过既然这是你母亲的意思，那就这么执行。”
……咦？
咦咦咦？！！！
难道家里的隐藏boss一直是老妈么？
苏棠无数次怀疑人生的经历告诉她……这次她尤其迷惑啊！

030
然而，她并不清楚的是。
有些事，有的人。
有些话。
说了就是立flag，不说也未必不应验。
我们小心翼翼的保护着鸡蛋壳一样半透明的薄膜，然后用它们来过滤日光。
殊不知蠢动的虫眼，正在逐个攀附在每一面含带温存的柔软缝隙中。
向光而生。

初章 招致宿命
001
实际乔颜川每天都仿佛非常充实，虽说他还真没法在孩子们的家庭资料登记表上填上什么靠谱的工作，或者说，体面的那种。
由此，乔墨一直不太乐意在人前提及父母的职业，毕竟大多数人对乔墨还处于富贵人家小公主的错觉之中，如果不是神似程度在百分之六十之上，大多数人也很难相信乔宸那个成日吊儿郎当的家伙和乔墨有至亲的血缘关系。
也由此，虽然苏棠的家庭是出了名的根正苗红令人钦羡，乔墨乔宸的家庭背景却一直引人遐思。
对此，乔宸倒是比乔墨坦诚的多。
“喔，我爹啊……”他右手托腮仔细数了片刻，难得有点儿苦恼的摇摇头说，“我只记得他之前在市中心医院上过班儿，后来被调到个私立医院工作了几个月，后来辞职之后干过机修拉过黑的，好像还参加过什么地下的某某赌博组织……喔，也送过牛奶报纸搞过推销保险，倒过二手车开过小卖部，现在……貌似在家倒腾股票。”
果不其然同学们听罢都一脸妈的智障……这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好赖以前还是做过医生的，怎么后来堕落成这样了呢！
不过对于这些预料之中的反应乔宸很容易接受，毕竟打从心底里他也觉得自家爹可能不是什么正经人，但那是他爹的事儿了，和自己没几毛钱关系。
再说，他娘都没嫌弃过他爹不务正业没上进心，他和乔墨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又不缺他俩花钱。
喔……对于钱这方面，乔宸和乔墨也战战兢兢不敢发言，家里花钱从来不计较，大件都是想买就买，自家爹娘从来没皱过眉。
也许……这也是比较谜的部分。
乔宸宁愿它永远是个谜。
言归正传，不务正业的乔颜川先生实际每天都很忙，所以一般俩小孩都是被工作清闲的迟菀菀或者朝九晚五的苏周带着回家，反正两家住的那叫一个近，基本就是邻居。
但今天迟菀菀出差，苏周被个刑事纠纷案绊在法院，乔颜川赶巧得空，就自告奋勇颠颠儿过来接人。
但他到冷冷清清的学校门口一打听才知道，今天市一中和六中打篮球友谊赛，他估摸着迟楚这小子估计会被借走，所以大家没一个肯早早回家，都跑去体育馆看比赛去了。
乔颜川给门卫大爷递了包软中华，然后溜进学校大门，轻松惬意的找到体育馆的所在。
场馆的橘色地漆油光锃亮，大灯全敞，呼声鼎沸。乔颜川从侧门溜进去的时候发现几乎座无虚席，此情此景实在无法不唏嘘。
和当年……实在太像。

002
时间吵杂挤压进转盘，鼎沸声色和着瑰丽玫瑰色的荷尔蒙和嗅得到气味的肾上腺素也如尖叫和掌声倾轧穿透，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百感沉杂，却无一不被这样掀翻巨锚的声浪所带动，每个人都在哭着笑笑着哭，闪动的光斑和喷薄的爆射灯制造井喷似的光污染挑逗天池下所有人的神经。
年轻，所以不吝于所有的热情。
十多年前的事，却恍若昨日。
那时乔颜川刚卸下浑身大兴而至的薄汗，许久未将手速催至巅峰，导致整条手臂都毫无知觉。而他满心满眼全体都是铺陈光影几乎看不清缠斗双方轮廓的惊鹊流炎，最后的获得胜利的荣耀而已和她幽莲焚火般的矛尖一同将全场的尖叫顶穿苍穹，他的视角终于从一片灰白中苏醒过来，她身边那个一向喜怒皆用微笑来掩饰的姑娘眼神中瞬间倾吐的流光溢彩，仿佛漂亮的刀刃裹着重重叠叠拢着晨光。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与她真正意义上在她的世界比肩。
然后他眼里除却那姑娘言笑中的万丈星光，再也容不下其他。
003
“我倒真没想过你拒绝我的邀请的原因是打算读完学位……很好笑诶乔先生，”少女托腮，搅动着俱乐部门外咖啡馆儿里的卡布奇诺，汤匙上流淌银光，“您的绩点勉强晃个毕业证儿吧？就算还打算往上念，你难道还急这一两年？我才是姑娘吧。”
乔颜川莫名其妙的戳了戳眼前花里胡哨的黑森林蛋糕，最后放弃了调查清楚这玩意到底为什么这么贵的命题，然后慢悠悠开口：“这么缺人啊？真心疼。”
“是啊可缺人了，你看你这种的我都不嫌弃了，纡尊降贵三顾茅庐来的，”墨北笙丝毫不以为意，神情可怜巴巴的，“你就忍心看着我从网游里挨个拉扯啊？”
“得了吧，你们俱乐部规模可不小，我顶多算廉价劳动力，”乔颜川没忍住噗嗤一声儿笑起来，“是不是经理给你压力太大，赶紧抓个人垫底分流关注度。”
墨北笙想拿勺子敲他：“不带这么寒碜别人的。”
“我说真的，”他把晾的温热的豆浆从纸袋里拎出来，“这个不适合我，我做不来的，我那几把刷子都是为了养我弟弟，迫不得已。”
“不过正经有事儿我当然会来帮忙，随叫随到，喔，你们经理如果再对你说三道四，记得叫他千万别走小路，小心黑拳。”他看了眼咖啡馆里挂钟的指针，“少喝咖啡，带着豆浆回训练室吧，你们的基础训练该开始了。”
墨北笙颔首送他离开，然后轻轻抿了口豆浆。
红豆味儿的。

008
墨北笙没打听乔颜川每天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实上，乔颜川也的确是个好盟友，从来不做叫人跳脚的蠢事。
当然——她每天结束枯燥的训练回到单人宿舍发现桌子上不多不少又添了些东西暂且压下不提。
之前乔颜川给北笙讲过一个故事，充其量就是哄小姑娘玩儿的，大致意思是，如果每天在桌角放一颗纸幸运星就会给自己带来好运，并且叮嘱她一定试试看，墨北笙觉得好笑，压根儿不信，但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奸诈，便也半推半就的试了一回。
然后她转身就忘记这件事了。
可当她回到宿舍的时候却发现原本那个位置上的纸星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HelloKitty图案的眼罩，上面依稀有超能洗衣液的味道，还附赠一张恶劣的纸条。
“圣诞老人听到了你没日没夜的祈祷，祝你今日睡得愉快。”
墨北笙阅读到纸条尾端那个怎么也卖不了萌的小人头像，一瞬间走神。
她的确和乔颜川提过宿舍对面的酒店灯光太晃眼，有点儿失眠，可是……滥用异能到递个眼罩进来也太费劲了吧？打电话叫她出去一趟很难么？很难么？！
难怪要放幸运星啊！
墨北笙暗自腹诽……乔颜川的异能和自己的有几分相似之处，但是自己要操纵位置颠倒倒是不需要载体，而他的定义则需要周密的计算坐标并且等价交换，也就是说，如果他要把眼罩的坐标定义进来，那么势必就会改变一样本来在此坐标上的物质载体才行。
嗯……看来他今天活的很好。
小姑娘心满意足的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