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瞎子,一出生就生活在黑暗之中。
那时,我说:“顾之言,等我重见光明,定嫁与你。”
然而,现在我的眼睛与常人无异,顾之言却不见了。
我恍惚记得顾之言同我道过别的。我刚换了双眸子,整日睡得昏昏沉沉,隐约听到他说:“漪儿,若我不在,好好待自己。”
我以为那是梦。
戏院的头牌换了旁人,我总觉得他的声音刺耳,或许是顾之言的声音太温和。
一日,我正听着戏,听见有人喊“顾之言”,我猛然回头,入目的是个穿着灰色布衣的男子,身材高挑,背对着我。
我慌忙上前,距他两步停下,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顾之言?”
男子身形微滞,大步离开,只留了一句:“姑娘,你认错人了。”
我知道,那不是顾之言,他的声音如同吞了炭火,沙哑而嘈杂,怎么会是我的顾之言呢?
后来,我嫁给了戏院的那个头牌,他待我很好,可我仍放不下顾之言。他知道却从不点破。
一次他醉酒,冲我发火,“顾之言他哪点好?能让你这么惦念?他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
听完他的话我愕然,然后落荒而逃。
我听到他说顾之言将眼睛换给了我,听到他说顾之言吞了炭火,听到他说顾之言反复练习走戏院的路。
“顾之言。”我失声痛哭。
顾之言,你为什么那么傻?
那次相遇是顾之言策划好的:他吞炭火毁了自己的声音,只为绝了我的念想。
他练习大步走路,就好像他看得见,只为不让我看出一丝破绽。
顾之言,顾之言,你回来可好?哪怕你没了双眼,哪怕你那么决绝地离开我,哪怕你现在一无是处,可除了你,谁还会那么爱我?
那夜之后,我同那头牌合离。我要等顾之言回来。
时光飞逝,我一直在等顾之言。
各位看官,若有谁见到顾之言,请帮我带句话。
“漪儿已不复昔日光彩照人,你还愿同她成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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