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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儿时间,夏目倒是遇到过来兰泽附近拍戏的名取。
他曾经向名取周一问过有关《荷兰夫人》的事。印象中,名取早期出道的时候,也是反串过荷莉塔这个角色的——就算再不情愿,天性容易认真的夏目也要讨教几分。趁着休息时间,两人在影棚周边的咖啡馆匆匆见了一面。
“啊……《荷兰夫人》啊。荷莉塔是个挺值得推敲的角色。”名取周一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歉然一笑:“可惜出道的时候还小,有些感情体会不到呢。”
“呃,比如说?”夏目一脸认真地捧着咖啡杯,刻意忽略了柊在身后“主人演的很好了”之类的护短话儿。
“我之前觉得《荷兰夫人》这个故事,人神殊途,注定就是悲剧。然而十几年演下来,后来接的大都是情路复杂的戏……像荷莉塔那样感情执着单一的角色,很少了。现在回头再看,《荷兰夫人》也算个好结局吧。”
“再精细的感情事后想起来,都经不起人心缜密的推敲。所以,像荷莉塔那样不假思索地去追寻一个有情人,在感情最浓的时候死亡,也不见得不是好事。”
“一生的时间都花在拼命的找寻和思念里了。哪里还有时间去患得患失,伤春悲秋?”
名取周一啜了口浓稠的Kopiluwak,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表盘:
“夏目,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咯。”
“请等一下!”夏目把着杯柄忍了又忍,却还是咬了咬嘴唇,禁不住问他:“这样的回忆不会让留下的人难过吗?”
名取周一玩味地看了他一眼,温和的眼神掺着一丝复杂:
“……这样不好吗?冥神以后还可以有千千万万个恋人,诞生万万千千段美妙的回忆。荷莉塔只是他回忆中一个可爱的篇章。而对于荷莉塔来说,她在他从一而终的爱恋中满足地逝去。生与死,擦肩之后就彼此成全,做过客吧。”
闻言心疼得一抽。夏目抿嘴沉默了一瞬,讷讷开口:
“呐,名取先生,就不能……一生只爱一个人,从一而终吗?”
“错过……过客……客从何来,又至何处?”名曲一笑,眉间是淡淡的释然:“最后兜兜转转,一切感情都归于尘土与遗忘。那么执着,最后困扰的还不是自己呐。”
“名取先生,留下的人,会为此而难过吗?”
几乎是不假思索,名取周一简洁地答道:
“会。曾经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