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晨烨脸色惨白,不可置信地盯着我,他好像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又好像是因为要说的话太多了,一时不知道该从哪一句开始。
“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知道这件事,你的反应都在我的预计之中,简晨烨我告诉你,我那天差点痛死了,当时我很后悔,没见你陪着我去医院看看我那个样子,如果你看到我那天的鬼样子,你就会知道你今天根本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谴责我!”
“你凭什么打掉孩子!”简晨烨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因为穷人没资格生孩子!”
图穷匕见。
覆盖在我们生活之上的那层薄薄的糖衣,终于在这个夜晚消失殆尽,露出了丑陋的,一直在腐烂的真面目。我们终于丧失了所有的耐心,对彼此,对自己,对着仿佛永远都不可能好起来的人生。
我们是撕毁了之前所有努力粉饰的平和与温馨,拔出刀刃,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些堆积在岁月中的温柔和缱绻,还有在风雨飘摇中一直苟延残喘的爱情,伴随着十七岁时学校走廊里静默相望的那对少年,在这个夜晚彻底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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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依然站立着对望,中间隔着的不是阴暗的走廊,而是满地的碎玻璃渣。
我们终于从盟友,成为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