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6
一间不大却很有格调的咖啡厅里缓缓流淌着温柔的蓝调。
靠窗的位置,有一对耀眼的男女。
“……不知道佑慧在瑞士怎么样呢,肯定已经迷倒好多金发碧眼的帅哥啦!”
“以佑慧妹妹的木榆脑袋,应该不懂怎么谈恋爱吧。”
“有什么关系,还有我啊,有我这个恋爱专家还担心什么?”
“苏姬,我能说一句真话吗?”
“说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谨慎了。”
“你那个‘爱情36计’,真得很弱智。”
“金月夜,我那是帮你,帮你知不知道!”
“好啦,问你一件事情。”
“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关于学习的千万别问。”
“我当然知道啦,我想问你,你认不认识米兰李氏的少董?”
“你见过他?”
“不是,是在一个宴会上碰到的,对他好奇而已。”
“金月夜,有些事情知道了对自己不一定有好处。我只想告诉你,他和你,不简单。”
“不简单?我现在倒很想知道,他跟我,为什么不简单。”
金月夜,有些记忆,是该苏醒了。
“你还记得,佑慧离开的那天吧,你和她一起站在海里面。”
“嗯,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那天,有三个人,还有一个,就是李哲羽。”
“他?他为什么会在那里。”
“这要从高一时候的开学典礼说起了,那个时候啊,你和李哲羽已经是十几年的好兄弟了,然后阿……………………直到那天,你们三个站在海边,等待着佑慧最后的选择。”
“我只记得那天佑慧接到一个电话,说她可以作为交换生去瑞士深造。然后她对我说对不起。”
“她是去了瑞士,但她不止向你说了对不起,还有李哲羽。其实,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你又站在海里,再加上你又有病,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了。李哲羽跑过去,想把你拉上来,可他在树下坐得太久。跑到海里后腿就抽筋了,你在昏倒的前一秒把他推到了岸上,你自己沉了下去。
“把你救上来之后,医生说你很危险,在医院抢救的时候,李哲羽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只是不停地说:‘夜,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后来你活过来了,可是因为受寒发烧最后并发了很严重的脑膜炎。”
“你足足在医院昏迷了两个月,两个月里李哲羽一直陪著你,跟你说话,念书给你听,给你唱歌给你听音乐。因为根据当时的情况分析,如果你再不醒来,就会变成植物人。”
“那段时间里,羽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夜,我等你回来。他坚信你的昏迷就像是你帮SUN那样,终有一天,你会回来的。”
“最后,你醒了,你认得所有的人,唯独忘记了一直陪伴著你的李哲羽。医生说,在你的潜意识里,可能以为他死了,所以选择忘记来避免伤痛。”
“本来以李哲羽的个性不会因为你不记得他就放弃,可是更糟的事情是,你不但忘记了他,刚醒来那些日子,一看见他情绪就很失常,后来发展到每天自动清洗记忆,不管我们怎麽努力,每天在你面前告诉你他是谁,你会自动在第二天忘记他。”
“根据医生的会诊,你的情况属於非常罕见的强制性遗忘,你潜意识里拒绝接受李哲羽仍然存在的资讯,并且如果继续强制你接受他,反而会造成严重的逆反效果,很有可能对你其他方面的记忆造成影响。”
“后来医学院替你争取到了一个去德国深造的机会,那天李哲羽在你上飞机后说:‘夜,不是说好,以后要一起奋斗的吗,一起闯出我们自己的事业。现在,是你食言。’
“你走之后,李哲羽就让工作占满了他的全部时间,其实有很多事情他不用亲自做,可能,他是想忘记你吧。”
“忘掉一个对我那么好的人,是我的报应吧,我把他伤得那么深。”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是超越友情地存在,可是,又不到爱情。也许是你们俩个都已经搞不清这样的关系所以才选择敌对的吧。”
“苏姬,就算你告诉我又怎么样呢,我也只能根据你的描述想象我们在一起的样子。我不能清晰地捕捉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能想象曾经我们的亲密甚至暧昧。你说得对我来说,就好像是别人对我讲了一个故事。我没有任何的真实感。”
“没关系的,偶像剧里都是这么演的阿,一个人经过打击后失忆,再打击一次就能恢复记忆了阿!”
有些无奈的语调:“苏姬……”
“哎呀,你去找李哲羽就可以了阿,他知道得比我多得多,说不定能让你想起什么来呢。”
“苏姬,把你知道的所有联系他的方法,全部告诉我!”
“好。”
看着金月夜匆匆离去的背影,苏姬脸上灿烂的微笑在金月夜踏出咖啡厅的时候无影无踪。金月夜,我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呢?如果,我也能忘记那个人,该多好。
一滴眼泪滴入冰冷的咖啡中,沉默的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