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这篇文章摘自新浪微博,拉默先生曾经贴过。送给喜欢王兀的朋友们。作者是灿星工作人员,文笔非常不错。
载着E.T的单车篮子
作者:吃吐司的戎小毅 2016-03-18 20:16:32阅读数:10885
盲选的时候,王兀噙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泪水,表情狰狞扭曲又有些滑稽地走向他的导师陶喆。陶喆一边张开手臂,一边安慰地问:干嘛哭啊?不要哭不要哭……
像是一个特别理性的老师捡到了一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学生,两人在相遇的最初,都不明白对方为什么选择自己。不明白却相信了,这就是缘分的妙处。
陶喆认为,王兀算是自己这么多年遇到的人里面,相当不寻常的一个。不寻常,却没有不正常。盲选结束,学员们纷纷把自己的得意之作寄给导师。王兀精挑细选,最终寄了一百多条没有伴奏、没有乐谱,长短不一的手机录音片段给陶喆。收到邮件的当下,陶喆内心的阴影面积我们无法估算,但他默默开始逐条逐条地听,一个音一个音地跟王兀确认,是这个音调吗?是这样唱吗?然后记谱、整理、再创作。
这不是一个简单轻巧的工程,但陶喆明白,这些残缺而不成熟的旋律片段,都是王兀认真而热忱的灵感之托。王兀像他偶然重逢的远房幼弟,虽不曾比肩成长,也隔着十几年的岁月,却丝毫没有虚伪的客气和疏远。王兀总是默默变出奇特的礼物送给陶喆,有时候是一只烧鸡,有时候是几颗水梨,都是亲手摘的,亲自种的,从家乡手提肩扛带来的。无论多不起眼,被别人见了要嘲笑和疑惑,陶喆都一律欣喜地收下,既不推辞,也不多问。他知道,有些人,即使只能掏出一颗皱巴巴的牛奶糖,这也是仅有的、最珍贵的东西。而给予和接受的双方都欣然乐意且惺惺相惜,才最是难得。
为了备战半决赛,王兀在陶喆的北京工作室闭关三日,随身只带着几件衣服,一只塑料脸盆和一大袋馒头。累了就在公司沙发上小睡,饿了就掏出馒头啃,让陶喆很是心疼。
其实王兀不回家,除了节约时间外还有另一个原因。他在北京租的房子从前是一个堆放狗粮的仓库,每天进进出出,身上就沾着一股狗粮味。他觉得自己如果像一包移动的人形狗粮,出入老师的工作室会很丢脸,所以干脆不要回去,也就不会有让人尴尬的气味。
陶喆安排公司同事轮流带王兀出去改善伙食,今天吃面,明天买水果,王兀一笔一笔记着,在采访的时候哀求工作人员,能不能请节目组给陶喆老师补贴点,别让老师为他花钱。

常有人好奇陶喆私底下怎么跟王兀相处,议论这两个人的格格不入,甚至揣测在日渐残酷的比赛中,王兀会成为陶喆战队的怎样一颗棋子。陶喆却不觉得王兀有什么别扭和奇怪,所以也从没要求他改变什么。这一路过关斩将,时时纠结,常常不舍,从未多说,却始终没有丢下他。每当主持人高举起王兀的手,宣布获胜者的名字,王兀脸上总会露出狰狞又滑稽的意外狂喜,而台下的陶喆一贯眼圈红红地笑着,沉默而笃定。他们看起来毫无相似之处,却能穿过世人的各色眼光认定彼此内心深处的纯粹、专注与信任,才有了这样不寻常的感动。
就像电影《E.T》的结尾,穿帽衫的E.T坐在小男孩的单车篮筐里,掠过树林飞向月亮。他们来自两个星球,如此遥远而如此不同,却对彼此内心的善良、信任与爱深信不疑,这真是宇宙间最难能可贵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