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花开易见落难寻
“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触目所见的，不是凡世所常见的景色，让人有一种处身于世外的感觉。夜星河一行在翩翩飘落的粉色花瓣间停了下来。
夜星河终于了解，江南为何少猛将了。这样的温柔乡，纵是铁马西风的硬汉，也会渐渐变得风流多情……
在青云山脚，夜星河四人下了马车，徒步上山。沿着蜿蜒狭窄的山路，一路上见到的风光不过是普通的花木鸟兽。将近登上半山腰之时，千树的桃花突兀地出现，将一行拥入她的怀里。
但使花香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叶星河原计划要一口气登上青云山的最高峰的，现在也只能作罢了。月笙小姐和她的丫鬟小菱在缤纷的桃花中追逐玩闹起来。脸蛋绯红的月笙小姐一直以来那种冷冷的拒人于千里的感觉消失无踪。换上朴素粗布衣服的笛月笙，跟普通的人家的姑娘没有任何不同。要说不同的话，也这只是样貌体态超于普通的范畴。
“公子，在看什么呢？”
书童小楼递给夜星河水袋。夜星河接过来，拿在手上并没有立刻喝。
“哦，我在看花。”
“不是在看笛小姐？”
“其实我在看这桃花什么时候能结成好吃的桃子。”
夜星河背靠树干坐着，用他一贯舒适的姿势坐着。他在看花，也在看貌美如花的女子。如果不看的话，就是暴殄天物。
“去年今日此林中，人面桃花相映红……”夜星河努力回想一首诗。
思考停止了。夜星河的眼中只剩下一张桃花一样娇嫩的容颜。夜星河和笛月笙四目相对。林中有很多棵桃树，却没有树横亘于他们两人之间。
在一瞬之间，夜星河以为笛月笙喜欢上自己。不过他随即明白，月笙小姐的脸上的绯红不是羞红，只是玩闹的结果而已。
“开心吗？”夜星河问道。
“嗯。”笛月笙笑着点了点头。
徒步爬上半山腰，还在树林里疯玩了一段时间。笛月笙大小姐并没有夜星河想象的那样娇弱。
“以前，你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夜星河问道。青云山离高塘算不得太远，想必笛月笙以前也是常来的。
“不是的，今年的桃花开得特别好！”
哦，原来是这样。夜星河点点头。这样漫天云霞一般的桃花自然不可能常有。
同样的，这么美好的时光也不可能常有。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常来。”
“嗯。”笛月笙含糊地应道。
她抬起头看向繁花间的天空。阳光是明媚的，却不刺眼，天空是蓝色的，蓝得像海。
风吹过，桃花片片，如蛱蝶轻盈。夜星河坐着，任由花瓣落了自己一身。
“什么时候成亲，跟那个叫李天翼的家伙？”夜星河缓缓说道。
只见笛月笙的脸上的欢喜变成默然，然后变回那个矜持有礼拒人千里的摸样。
“六月下旬。”
“六月吗？六月莲花开得正好。只是可惜，这片桃花，到了那时候，大概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