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夏季的急流 【短篇之三-校园风】文/河上有鱼

1. “我愿意是急流，
是山里的小河，
在崎岖的路上，
岩石上经过，
只要我的爱人，
是一条小鱼，
在我的浪花中，
快乐地游来游去。”
李惦书将这段诗念给乔楚听，
他轻轻将手中的书放下，淡然的眉眼缓缓舒张，窗外溜进来的风似有似无的挑拨着他额前的发梢。而他，闭着眼好像在感受那其间蕴藏的美妙。
他说，乔乔，这首诗真美，是不是？作者他一定很爱很爱他的恋人吧，在那样动荡不安的乱世之中，能写出这样感人至深的诗句来，在他那短暂的生命中，一定见经历过世人无法理解的沧海桑田吧。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一窝小小的溪水撞击石头发出的泠泠响声。他念诗时，那窝小小的溪水便会缓缓流淌过你的心间，悄无声息的惊起涟漪片片。
使你不管他说的是什么，都会点头应着说是，是啊。

乔楚觉得，单单这样，看着他念诗，也觉得那是美好至极的。
只是昨夜看小说实在睡得太晚，李惦书在念这段话时，她也只是困得想睡觉，她感觉得到，有一条小鱼在她脑子中欢快的游来游去。
游来游去。
她好像看到了那条小鱼成了精，在她脑子里跳起了欢快的草裙舞，那个折磨人的小妖精一直在催眠着她，邪恶的叫嚣着，
快睡吧，快睡吧，快睡着吧！
她眼皮一松懈，睡着了。

乔乔？
李惦书侧过头唤了她一声。
桌上的人却没反应。
他叹气，悄悄伸手将书遮到她头上，为她挡住了有些燎热的光线。
他轻轻笑着，转过头去，用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蝉和知了争先恐后叫个不停，填充着燥热不安的夏季。
真是又吵，又安静。
他继续念着，
“我愿意是荒林，
在河流的两岸，
面对一阵阵狂风，
而我勇敢地作战，
只要我的爱人，
是一只小鸟，
在我的稠密的树枝间
作窠鸣叫。
……”

在班级里，乔楚和李惦书确实绯闻闹得比较厉害的。
为此乔楚觉得十分头疼。
是因为他们是同桌?
因为他对她笑得过分的温柔？
因为他总是喜欢对她念诗?
还是因为他总是亲切暧昧的叫她乔乔？
可能不是，也可能都是。

而乔楚对这些有意无意的非议十分烦躁。她脾气本身不好，在班上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又因为她和李惦书的绯闻，但凡只要她听见有人在后面悄悄议论点什么，她便会冲上去吼几句，你们特别闲是不是！
搞得班级里的女生都不怎么爱和乔楚玩。
而她自己也表现出毫无在乎的样子。
乔楚确实不知道那些绯闻是从哪里来的。
虽然她已近极力表示过了她对李惦书没有那种想法，可是别人可不相信。他们都觉得乔楚是嘴硬，她只是表面对李惦书毫无意思心里却喜欢得不行，只是被大家看穿了害羞得不敢承认罢了。
人们总是很奇怪，只要大家都一致认为很好的一件事物，若期中有人逆了他们的眼光，和他们的认识不同，他们便会觉得你是在装蒜，你是在口是心非。
李惦书确实很好，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非得一定要喜欢美好的李惦书呢？
她回到座位上，情绪依然好不到哪里去。

她发现李惦书正低着头画画，乔楚凑过去一看，是一只小鸟，很奇怪，是一只翅膀很大，身子却短小的鸟。
哇，这是什么？奥尔良鸡翅？
乔楚故意嘲笑他。
他却没生气，而是把画收起来，又重新拿出一张干净的素描纸，抬起头来，对着乔楚温和无害的笑着，说，乔乔，我为你画一张像吧？
乔楚愣了会，连忙摆手摇头道，别别，你别乱画阿！不然别人又以为我和你有什么了，让我很…
乔楚适当的止住了，她立马觉得自己这么似乎说得太那什么了，她有些尴尬，小心的低头偷偷瞧了一眼李惦书，发现他仍然是温和的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只是眼神有些黯淡下去，她仿佛还看到了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阿…那好吧，
他低着头将画收了起来。
乔楚感觉自己有些过分了，刚想要道歉说点什么，她突然看到了门前闪过的那一抹熟悉的身影，顾不得李惦书，兴奋的跑了出去。
…乔乔？
李惦书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乔楚已经不见了。
教室内仍旧吵闹嚷熙，和着教室外的嘈杂，茫茫人群间，他瞧不见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