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齐桓公他叫小白
齐桓是铁路选进老A的,说起来铁路应该算对齐桓有知遇之恩,不过齐桓接触的第一个老A是袁朗。关于咋选上的,齐桓觉得往事不堪回首,很少跟人念叨。
那回大伙儿打牌,吴哲问起来:“铁大队,齐桓是怎么让您看上的?”铁路抓着牌努嘴:“问你们队长呗!”
袁朗是这么说的:“那年也是演习。我刚进了老A一年多。呵呵……我是JU击手!得算丛林作ZHAN了吧?我们负责渗透到敌后去!他们红JUN把ZHAN车隐蔽在个狭长山谷里,铁路就带我摸进去了。有利位置干掉了他们四辆ZHAN车的机QIANG手和ZHAN车长。然后,我就让齐桓给盯上了。他们打ZHANG赖,忒赖!破裤子缠腿,没完没散。人逮不住JU击手,他们敢上JUN犬!还殴打ZHAN俘!呵呵……得亏有齐桓拉着。”
齐桓说:“队长!天在上头,您自己说人家打您多么?不多!锄头你不知道,咱队长作ZHAN无所不用其极,让我们围林子里了他还不投降,你说不投降就不投降吧,他还跑,你说跑就跑吧,他还往地上扔铁蒺藜,把仨战士的脚都扎了!要不是气急了我们不派JUN犬上,队长让狗给围树上了,我们想他消停了吧。他不!他还往下扔胡椒面儿,把军犬祸害的啊,鼻涕哈喇子的在地上滚!那是黑贝!训犬员的命根子,你说人家能不打他么?要不是我拉着他们……我ZHAN友那个埋怨我啊……”
袁朗憋着笑,表情不太自然:“谢谢啊。”铁路想着当时的样子,说:“齐桓是个厚道人!”又想想:“当时你们队长也嫩着呢!”袁朗有点儿脸红,大家笑,继续打牌。
那次演习袁朗立功了,回老A之后可得意洋洋了一阵子。好BING都傲!可铁路觉得袁朗这状态不特好,不过袁朗这兔崽子是从来听不进去什么:满招损,谦受益。他作为个单BING是不错了,要刹刹他的气焰就得给他身上加点儿沉重。于是铁路决定:让袁朗当分队长,训南瓜!
开始袁朗挺高兴:我让人当孙子训了快一年了,可该我训别人了,这叫风水轮流转!
转天,铁路特意带袁朗去了一趟烈士陵园。老A 的烈士陵园,整齐的墓碑,上面一张张年轻的笑脸。野地里风都大,吹得劲草也低头。
安静地站了好久,铁路说:“他们都不错,都是好样的,好几个是我亲手选出来的。选他们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的ZHAN术弱点是什么。我当时想,没有没弱点的人。可每次站在这里,我都忍不住后悔,要是当初没要他们。他们就还活着……即便转业回家,也不耽误娶媳妇儿生儿子……”回头看袁朗:“好好干!袁朗,你现在责任重大啊!”然后满意地看袁分队长小脸儿变得煞白。
袁朗那天回去就一头扎进办公室了,仔细研究每个候选队员。那一桌子资料啊,袁朗从来没这感觉:一张张照片儿后面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而自己,现在得为他们的前途甚至命运负责任了。想想就紧张,紧张到袁朗看每张照片儿都觉得这人长得像烈士。
这个太瘦,体能肯定不行;那个太胖,胖能灵活么?学历太高的,我看他八成儿眼神儿不好;这傻小子书都没咋念过,肯定脑子不好使。上了战场还不就是个挨枪子儿的货?
最后一页,一个端正的面孔映入眼帘:齐桓。名字起地好。齐桓公差一个字儿,这人应该还行吧。差一字儿就是春秋五霸的主儿……
咳,想什么呢这是。袁朗晃晃脑袋,决定回宿舍去睡觉。那天他躺在床上忽然又冒出个念头:齐桓公,他没当成齐桓公的时候儿,好像是公子小白吧!小白?袁朗几乎坐起来。想想那天齐桓在演习现场满头大汗顶着ZHAN友压力为自己拉架的样子,又笑了:“是够小白的!”
袁朗那是头一次训南瓜,心里也含糊,所以脸儿分外黑。说话没有小于基准分贝的时候,天天扯着脖子吼南瓜!一天下来嗓子那个哑。铁路端着茶杯在他后面儿笑眯眯:袁朗这是气虚呢。小子我让你狂!
齐桓那时候很烦袁朗,觉得他简直是一疯狗。不止他一个人儿,南瓜们都烦袁朗。不过烦也没多少功夫儿,太累了。天天跑啊跑,上装备跑,抗木头跑,让教官拿QIANG追着满山跑……实在太郁闷了就悄悄编歌儿唱:有一个道理不用讲,有一个坏蛋叫袁朗。他没有ZHAN友情和义,他不是人生父母养!组织啊,俺地娘,这见鬼的日子还有多长?
这见鬼的日子持续了三个多月。最后一次考核结束,大多数人淘汰了。留下了仨,齐桓是一个。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