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御君）情毒

情毒
御清绝X君海棠
情毒。
情，才是无解之毒。

1、
“爱上一名自己讨厌的人，是世上最大的悲哀。”
“愿来生，不再相见。”
手随话落，所有的爱恨所有的纠缠全都随海棠花的掉落而逝去。
世上再无君海棠。
御清绝无措，震惊，难过。
她不该是这样啊……
她没杀梅声，为什么不澄清？
他的琴招，她为什么不挡？
她明知他对她下不了手，为什么不挡？！
为什么？！
伊人早已失去生息，再多的疑问、再多的懊恼都成余恨。
御清绝痛彻心扉，失意跪地，抱着君海棠，任雨水浇透自己。
山洞一眼，缘分暗起，情深不知何时生，再断情丝已无力。
那时自言愿留在梦中，他便早该知道、早应知道，再多的挣扎都是无用。
他就是放不下她。
他问她，他们之间她是否认真过。
她说爱上，她说悲哀，她说不再相见。
“啊！！！”
悲吼击中雨幕，落地声声皆殇。
手上的麻毒似乎蔓延全身，僵直了躯干，停滞跳动的心。
他们就这样了……
就这样了？
缺憾的手颤巍抚上她苍白的面容，再醒过来啊……
密长的眼睫微丝不动。
御清绝哽咽一声，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颓然地刚要将人抱起，君海棠原本微丝不动的眼睫颤了一下。
御清绝顿时一动不敢动。
“海棠？”
隔了许久，果真又颤了一下。
不是雨水。
御清绝屏住呼吸，颤抖摸向她的脉门。
静默的脉象一片沉寂，然后一下、一下……慢慢跃成生的讯息。
很孱弱，却是生机无疑。
“海棠！”
一片柔光后，君海棠平静的胸膛重新起伏，生机再现。
御清绝激动地搂紧她，难以自抑地吻上她的额头。
太好了！
她又活了过来。
他们退隐，他们重来。

4、
君海棠四处漫走，御清绝亦步亦趋跟随。
在发现她毫无回凌烟阁的迹象，御清绝不由上前。
“你再靠近我、将我带回凌烟阁，我便咬舌自尽。”
平静的语气却是最狠绝的话，御清绝慌忙止步。
他知道她说到做到。
面对煅云衣的杀招，她毫无躲避之意。
而在不久之前，她故意死在他琴下。
她在求死。
负手紧握成拳，御清绝发誓不会再让她如愿。
再回神，君海棠已无踪影。
御清绝连忙凝神感应跟上。
他怎能不寻她。
不敢离她太近，亦不舍离她太远，御清绝只能不远不近地跟着君海棠。
往东行了十日，君海棠止步一座不知名深山前。
山中古木参天，路径难寻，翻过后视野豁然开朗，一座山谷静静躺在脚下，谷中奇花异朵，别有洞天。
谷底有间茅屋及药炉，还有一方荷塘，初夏时节，小荷才露尖尖角。
这座山谷乃君海棠当年修习炼毒之谷，遍植外界不可寻之珍贵药材。
一切如故，而她再不是当年那个习得一身毒术踌躇满志的君海棠。
推开满是过去尘埃的茅屋，君海棠直奔藏书之处。
她在找。
她要炼丹。
忘情丹。
孤注一掷地选择了御清绝，以为绕指柔一夜能让他为她所用。
却是她先在他对赦天琴箕的维护中失了分寸。
到最后，她只执拗于他的心上是否有她。
以为不会爱，却早已深陷其中。
情，便是那无解之毒。
惟「忘」可解。
终于在一残卷找到炼制之法，君海棠细细一扫，忙去清点谷中药物。
谷中鸟语花香，还多了不属此地的清冷气息，君海棠权当不知。
对照所需，其余皆有只一味长在谷外悬崖，此时，尚未长成。
那便等吧，她现在最多的便是时间。
隐身谷内某处的御清绝看君海棠将屋内器皿用具逐一搬出洗净，似有长居之意，心下稍安。
夜幕降临，谷中阴冷异常，看着茅屋透出的小小烛光，御清绝心底暖成一片。
她在这里。

5、
流光易把人抛，催着荷花铺满荷塘，算算时间，君海棠施施然动身出谷。
那一味药是朵花，名绝壁，长在峭壁上。
谷外悬崖不知几丈深，只知鸟飞绝，绝壁上有绝壁花，无可攀缘。
君海棠俯身望着悬崖，找到绝壁花便纵身一跃。
下落瞬间现出狐刀碎梦瞄准位置插入峭壁，再紧握刀柄，倾身取花。
堪堪碰到花，借力的狐刀却突然粉碎。
无所凭依的君海棠只能随破碎的狐刀一同坠入悬崖。
她的梦碎了。
风声从耳边呼呼过，呼啸着夺走下坠的生命，如果这便是老天的安排……
君海棠闭眼迎接自己的结局，人生幕幕走马灯而过。
无知的童年，不堪回首的少年，摸爬滚打的青年……
最后定格在了一人身上。
御清绝。
是他。
还是他。
下落不知多久，似一瞬又似永恒，恍惚间，君海棠感到腰间一紧。
再回神，人已稳稳落在崖上，脚踏实地。
君海棠愣愣看着胸口起伏不定的御清绝。
现实？迷境？
又一次跨越生死的君海棠一时分不清，手指更自有意识地抚上那难以忘怀的脸庞。
此生唯一的温暖，自己选择的英雄……
指下的温度让君海棠瞬间清醒，迅速换上另一张面孔。
“我说过你再……唔！”
再靠近我、将我带回凌烟阁，我便咬舌自尽。
惊魂未定的御清绝慌忙堵住君海棠未尽之言，长驱直入勾住她死死纠缠，让她无法自戮也说不出让他心痛之语。
这段时日，他守着她，谨记她所言，不敢靠近。
但看她毫不犹豫从崖上跳下，御清绝才知道这不够，远远不够。
他要她安好，他要她再依着他撒娇，对他说那些让他耳红的情话。
她明明给过他的，为何全收回，她将那个爱着他的她藏到哪里去了？
“你！”
君海棠奋力挣脱，“不是选了赦天琴箕？还跟着我做什么？”
“唔！”
窒息热吻又袭来，君海棠扭头躲开躲不开，试图又推开推不开。
不敢有丝毫松懈的御清绝牢牢锁住君海棠，满腔心绪再难压抑。
抱着了无生息的她的痛苦，被她忽视的不甘，还有她一再寻死的愤怒。
所有的所有，轰然决堤。
天旋地转，强势的吻强势地模糊了君海棠的思绪。
什么霸业，什么忘情丹全都记不起。
脑中所想，心中所记，全是他。
那个让她死都要知道他是否爱她的他。
那个让她痛苦得只能求助丹药的他。
她爱他啊……
悄悄地，君海棠的柔夷环住了御清绝。
崖底吹起的风吹乱了两人发丝，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没有琴箕。”
夺人心魄的缠吻终于结束，御清绝微喘着轻抚君海棠艳若桃李的脸颊。
“不要死。”
不要离开他。

6、
谷底茅屋的烛火又点，映在窗棂上的影子成双。
屋内衣衫遍地，榻上肢体纠缠，难舍难分。
问世间，情为何物？
男儿志在四方，武功，功绩，财富，名声，女人……爱情，微乎其微。
女人同样，但一旦沾惹爱情，若参不透，便是一切赠与爱情陪葬。
御清绝自视甚高一心琴道，因君海棠踏琴而起。
君海棠立志吞并苦境，却甘愿死于御清绝手中。
这情毒，早已发作。
发作的情毒、积压心底的情愫、恐惧、不安……惟有坦诚相见融为一体方能稍解。
刚与柔，阴与阳，共度云雨巫山。
只愿与君同好。
当晨曦初露天际，这一次，是御清绝率先醒来。
侧看君海棠的睡颜，轻轻将她的长发理好，忆起昨夜缠绵，御清绝不由一热。
怕自己又难以自控，御清绝慌忙起身，手却碰到一物，不解抽出，是一本折子。
「御清绝志」
「纵横西武林百载，神采绝顶，意气风发，尽败江山万里，独身覆灭西城魔域……」
腥风血雨的过去扑面而来，御清绝赶忙合上，那些过往，他不愿再沾惹。
本要如以往一般漠视心中照例的汹涌，御清绝忽而惊觉，如盲叟点醒他对传人过于执着一样，那段染血的过去，他竟从未放下。
缺了指的掌摊在眼前，御清绝愣愣看着。
原来断了指，他还是不愿面对那片血雨。
哈，御清绝。
已有计较，御清绝凝神闭目进入心海，那里依旧一片刀光剑影杀戮遍地。
任这过往又再重演，此番，御清绝不再遮目，坦然直视，无一遗漏。
他过去，杀了很多人。
过去的杀戮，无法改变。
未来，他更不会重蹈覆辙。
心念一起，心海狂嚣的杀戮霎时止息，再睁眼，御清绝眼底已澄明。
释然的眼自然转到一旁犹在熟睡的女人，看着她，心中暖意自生。
她一面不让他靠近，却又将与他有关之物贴身收藏。
她也放不下他。
如知晓心上人亦心仪自己的小伙子一般，御清绝俊脸慢慢染上薄晕。
刚要将折子理好收起，一张纸笺不期然从中掉落，御清绝拿起，利眼睁大。
「忘情丹。」
「世有情毒，苦不堪言，惟有此丹，忘情绝爱，得以解脱。」
忘情绝爱？
她……要忘了他？
手捏这方笺，御清绝只觉遍体暖意瞬间成寒。
分不清，到底是她死，还是她忘了他，哪个更让他难受。
不，两个都不行！
“君海棠！！！”
好梦方酣的君海棠被吵醒，揉着眼坐起，锦被滑落腰际，自成妩媚。
“怎么了？”
娇软的语调带着尚未清醒的慵懒。
“这是什么？”
御清绝气急，将那该死的纸笺递到她面前。
君海棠看都不看，直接靠向御清绝，御清绝下意识将她搂住，只因昨夜情热之时她说，她最喜欢被他抱着。
“清绝，你弄得我好累……”
“好困……”
最后两字含糊不清，嘟喃着君海棠靠着御清绝又睡了过去。
那娇弱无力的姿态让御清绝怒气消于无形，薄薄的脸更是彻底熟透，他真的需索无度了？
怀中的女人呼吸复又绵长，御清绝叹了一口气，拥着她躺下，用被子将两人盖好。
也罢。
只要他看着她，寸步不离，决计不让她炼成这丹。
记有忘情丹炼制之法的纸笺飘然落地，触地，即化为无可辨识的粉末。

7、
君海棠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阳光穿过窗棂散了一地。
被一具温热护着，君海棠懒洋洋地完全不想动。
闭目熟睡的御清绝卸下所有防备，眉目舒展，自然惬意。
君海棠从他怀里抬头，静看御清绝只她一人能欣赏的模样。
有新生的胡茬儿冒了出来，君海棠被吸引住，伸手去摸。
御清绝惊醒，撞进君海棠的一片金褐里。
温情脉脉，一时难解。
“清绝为何不蓄胡？”
君海棠玩着御清绝的下巴问。
御清绝有些不好意思。
“你想看？”
“海棠想看清绝便蓄吗？”
“……嗯。”
一声低沉的「嗯」震动君海棠的耳膜鼓动她的心。
他总是这样，对人疏离有礼，却回应她所有疑问。
再生气也答「你重要」，她说朋友需要他便帮忙取水凝花。
那时被逼问慕梅声是否为她所杀，如果她说不是，他也会信吧。
“傻瓜……”
埋进御清绝胸口，君海棠想起自己雄心壮志却抵不过他的一个离开。
「潮有信，人亦有信，无关朝暮，不问翻覆，海棠只为御清绝而动……」
含真带假竟也一语成谶。
人世浮沉，几番生死，不过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他让她识了情，中了毒，而他，才是真正解药。
“傻瓜……”
这一声，说她。
“在想什么？”
轻叹「傻瓜」后，君海棠便不再言语，御清绝不由问。
“海棠在想这是不是一场梦，其实我早已死了……”
御清绝立即面色铁青地止住她。
她没死！
她活了过来！
直到现在，御清绝仍不免惶恐。
若非她骗了他取水凝花，若果他没取到……
那么他现在守着的，将会是一抔黄土……
不！
失而复得，更惧失去。
“你呢？”
搂紧君海棠，御清绝散去心中郁气。
“还想炼忘情丹吗？”
虽已销毁炼制之法，但他仍是介意。
“想啊……”
君海棠长长叹到，忘情绝爱，说不准就能东山再起呢。
“你！”
捧住御清绝气急败坏的俊脸，君海棠主动吻上。
“可是又舍不得忘了你……”
不同于昨日的释放，带着暖意的绵绵细吻，温柔得让人沉醉。
御清绝握住君海棠的手，扣住。
屋外荷塘，一对鸳鸯悠悠划过。
执子之手。
“想看我蓄胡？”
“不了，清绝这样就可以。”

人世浮沉，几番生死，不过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他让她识了情，中了毒，而他，才是真正解药。
御清绝X君海棠
情毒（完）
By 小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