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0
「走吧,去买杯饮料。」「不要,等等下雨怎么办。」黛摸着最近迷上的轻小说系列续集,不敢在教室光明正大地拿出来。「走啦,你看天气这么好。」
不,一定会下雨的。
11:50
机智的黛把伞收了起来,两个大男生挤一把伞,结果还是都淋到雨了。然而比淋雨还悲惨的是:「黛同学,英文老师叫你下课去办公室一趟。」
去办公室只有太优秀或太差劲两种可能。黛千寻就算再怎么喜欢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归类为前者。
12:30
黛轻轻地跺著脚,感到焦躁的心情湧溢而上,难以克制。害怕去办公室吗?不,不是,又不是第一次去……害怕计划失败吗?有可能,不过也说不通,已经想好放学路上堵人的啊……。
频频望向手表,秒针一滴一答把黛的情绪一波波推高,直到无法呼吸时,「黛同学,可以帮我们回答这题吗?」
几乎没经过大脑地,「24个C。」
在老师平板的讲课声中,教室又回归宁静、闷热,逼得人大喊大叫的低迷。
肺郁积著压抑,黛小声的、用力的吐著气,脑中一阵浑沌。眼中望出去仿佛氤氲满室,一切都不清不楚,他什么都看不到,却又什么都知道。好烦,学校的这一切他都熟悉得恶心,赶车、身边活泼的气息、考试、夏日阳光、落雨的道路、蒸发的湿润空气……要逃离这重复的世界,他必须见缝插针,而撕裂这一幕徐缓夏日的尖锐,他怎么也抓不住。
就像《飘》里郝思嘉的噩梦,她渴盼的、追寻的充盈著暖黄灯光的家,她永远无法触及……。
12:35
黛千寻知道,他必须奔跑。
12:48
老师的确是为了成绩把黛叫来,早上的英文考卷很不幸,会写的写错,不会写的也没猜对。
老师并没有骂多久,还鼓励了他两句,便放人了。
然而郁积的感觉并未减少,反倒随着时间过去,黛一步步愈发沉重。他仿佛听见手表的声音一秒秒放大,盖过脚步声、盖过风声、盖过脑里所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