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神探狄仁杰续——佛宝迷踪

第一章 

由安西城往东，经轮台、乌垒、尉犁、楼兰出玉门关至敦煌，再经河西走廊到达神都洛阳。洛阳南面两座嵯峨青山相对，伊水自西向东穿流而去。往东二十里便是皇城。洛阳城内洛水自西南向东北穿城而过，洛南洛北坊坊相连，巷巷相通，纵横十街。西市，北市，南市，集市繁华，贸易红火。酒坊客栈，药店戏台栉次嶙比，好一个繁华盛世的帝都气派。 
一人一马从南面外郭城门定鼎门飞驰而入，行人纷纷让道，唯恐避之不及。此一骑从天门街跃过洛水河上浮桥，直奔皇城正门端门而去… 

端门宫墙下 
“夫人，我们直接回府吗？”一位侍女模样的人俯身向软轿内低语。 
“不了，你们先回吧！我还有点事要办！”话音未落，便见轿中探出一只欺霜玉手，利落的掀开轿帘，欠身出来。云髻高盘，头戴帷帽，帽下薄纱盖颈，看不真切。肩披红帛，上着浅黄色窄袖短襦、下著浅紫色曳地长裙、腰垂红色丝带。立在轿前，真正个：娉婷袅娜，丽质天成。 
只见此女颇为不耐的在宫门前徘徊，时不时往天津桥上探看。须臾，看见一顶蓝色软轿向端门缓缓而行，便立时迎上前去。 
轿内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内史狄仁杰也。狄仁杰手捻长须，沉思不语。 
“老爷…”狄春轿外说道, “如燕小姐来了！” 
狄仁杰闻言道：“快，落轿！”手捋五柳长须，欠身下轿，指着狄春笑骂道：“你这小厮，恁的不知礼数，如今如燕也是正三品的诰命夫人，岂能容你大庭广众之下小姐小姐的称呼啊…”狄春憨笑了两声，呐呐的挠挠头一旁站下。 
“好了，叔父，你别在打趣我了，还是叫我小姐听得惯些。”如燕娇嗔一句，两手轻翻将面纱撩起，伸手轻搀狄仁杰，错肩而行。“叔父，可是要进宫面圣？” 
“嗯，正是，哦…对了，今早皇帝急召你进宫，有何要事？”狄仁杰道。 
“叔父，待回府后我再将此事细秉，我有正事说与您老。”如燕快语道。 
“有甚要紧之事非要在宫门前说，好，你说罢。”狄仁杰笑道。 
“叔父此次进宫面圣，万不可再提皇帝造浮屠大像之事，皇帝正为此事龙颜大怒，亦不可再拂逆圣意。”如燕忧心道。 
“如燕呐，自皇帝召你入宫伴驾，你对官场之事是颇有心得啊。不过，为臣者，应恪守臣纲，凡事必先国事为重。食君之禄，耽君之忧，至于个人得失嘛，就顾不得那么多啦！”狄仁杰感叹道。 
“可是，叔父…”如燕张口欲言。 
“好了，如燕，你过虑了，皇帝那里我会用心周旋，放心！”狄仁杰笑着拍拍如燕肩膀，转头对着狄春道，“狄春哪，你们先送如燕回府吧！”说完举步向宫门内走去。 
“哎--，叔父…”如燕急得直跺脚，她知道狄公脾性，只能目送他的身影隐入宫门中。 
“如燕夫人，我们还是先回吧，您不用担心老爷的。”狄春在旁劝道。 
如燕转头看向狄春，无奈的点点头，欲打道回府。忽然，如燕撩开轿帘对着狄春噗嗤一笑道：“你还是叫我小姐吧，听着怪别扭的！” 
“哦！…”狄春点点头，蓦的想起什么自语道：“我该听谁的啊？”
“当然是听我的了，这事我还是做得了主的。”如燕放下轿帘笑道。 
“我看我还是回去问问李将军吧”狄春揶揄道。 
“去，你也来打趣我…”如燕笑骂道

正对皇城端门的天门街，两侧之坊多为皇族贵戚高官所住。坊内粉墙黛瓦，画栋飞檐，斗拱层叠，气派非凡。南面尚贤坊内西南隅一朱门大户，门上高悬匾额上书“狄府”二字。这便是皇帝赐给狄仁杰在神都的居所。 
如燕低头快步绕过门内影壁，跨入二门，闪进垂花门一侧入院，刚踏上回廊台阶，蓦然转身，疾步奔西厢房而去。 
西厢房外，一人长身玉立，皂袍青衫，手中三尺幽兰剑，以身领剑，走马如飞，闪转腾挪，轻如猿鸟。一时间剑光霍霍，剑影重重，霜锋雪刃漫空飞舞。如燕立在廊前，笑靥盈然，抚掌而叹。此人闻声撤剑收步，拔地而起，转眼便飘然落在如燕近前。 
“如燕…”一抹笑意钩上薄唇，在明澈的眼中弥散开来，着实为棱角分明的脸上平添些许暖意。这人便是检校千牛卫大将军李元芳。如燕但笑不语，眼中波光流转，甚是动人。 
“干吗这样看着我？”李元芳好笑的看着发呆的如燕。 
如燕腆然一笑：“我喜欢！”说罢，接过李元芳手中幽兰剑，还剑于鞘，转身进屋。李元芳无奈的摇摇头，笑着跟进屋去。 
话分两头，狄仁杰直奔上阳宫。未入宫门，便见梁王武三思与春官（礼部）郎中薛稷等跪于宫门之外。心下诧异，正欲出言询问，忽闻殿内传来武则天的怒斥声：“汝等庸才，只知自图安乐，不思报国，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此等大事，为何事先不察？” 
殿内鸦雀无声，武三思等俱伏地不起，薛稷更是吓得瑟瑟发抖。狄仁杰踯躅片刻，即整肃衣冠，轻嗽一声，躬身朗声言道：“臣狄仁杰恭请圣安！” 
少顷，殿门洞开，张柬之等人鱼贯而出，狄人杰觑眼望去，张柬之顿了顿足，对狄仁杰略施眼色，便径直离去。 
一宫人随后疾步上前，对狄仁杰施礼道：“阁老，请随我来！”狄仁杰颔首致意，举步尾随宫人进入大殿。进殿后举目望去，皇帝并不在殿中，心下狐疑，只听另一女官迎上前道：“阁老，请往偏殿见驾！”于是狄仁杰又转身前往偏殿。

如燕稍事打点准备出发，走至大门外，见狄公已在门外与狄春说话，狄公见如燕出来笑道：“如燕啊，这一路上要多加小心，凡事需三思而后行，若有什么不便，回来就是，不要强求。若有人怪罪，叔父一力承担。” 
如燕眼眶微红，强颜欢笑道：“叔父，我会的。”旋即俯身下拜：“叔父大人在上，小女如燕在此拜别！”狄仁杰连声称好，搀起如燕，如燕道：“叔父，如燕未能随侍左右，您老要多加小心啊！”狄仁杰颔首以答。 
如燕利落的翻身上马，勒住缰绳，狄仁杰上前一步道：“如燕哪，你骑马去？”如燕点点头，狄仁杰轻“哦”一声，笑道：“你去罢！”如燕回眸望向空荡荡的大门，手中的缰绳紧了紧，咬咬牙轻喝一声，渐行渐远。狄公双手负立，神色复杂的目送如燕远去。 
狄春上前对狄仁杰道：“老爷，回府吧，如燕小姐已经走了。”狄仁杰点点头回身进府。刚进大门就见李元芳立在门后神色黯然，狄公叹了口气，摇摇头，示意李元芳进内堂。李元芳亦步亦趋的随狄仁杰进了内厅。 
狄仁杰在厅内踱来踱去，天色将暗，李元芳按耐不住开口道：“大人，如燕今天甚是怪异，如燕今天甚是怪异，行为举止和平常大相径庭，定是有事瞒着我们。” 
狄仁杰转过身来道：“这件事须从长计议，皇帝让她入朝有何目的，我们现在并不知道，而且今日如燕言词闪烁，其中必有文章。” 
李元芳不解道：“大人，你既然知道此事有异，为何当时不开门见山的点明呢？” 
狄仁杰边走边道：“元芳啊，如燕此去一定不是回并州，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李元芳忙道：“确是为何？” 
狄仁杰一笑道：“你想皇帝要如燕入朝，如燕既然还未答复，怎可能就此离去，再者就是—马！” 
李元芳疑惑道：“马？”
狄仁杰捻须道：“对，马！如燕是你正室，遵朝制她是正三品的郡夫人，一般来说大户人家的女眷出门应坐马车或软轿，怎会向如燕一样骑马去探亲，而且连随从都不带，更何况是官眷。这不是很奇怪吗？除非…” 
李元芳道：“除非有什么事必须她自己亲自出马，又不能让旁的人知道。可是我们又不旁人。” 
狄仁杰点头道：“连我们都不能知道，这件事必是有人授意的，以如燕的性格、身份，不是什么人都能指使的，此人必在我们之上，而且可以此挟制如燕就范，由此可知，这里面的水很深啊！” 
李元芳顿悟，大惊道：“难道是她！” 
狄仁杰深锁眉头道：“不可声张，我们若是贸然捅破此事，恐于如燕不利，现如今静观其变吧！以如燕的身手和胆识，必能逢凶化吉。” 
李元芳长吁一声，叹道：“但愿如此！”过后二人各自回房，虽心中头绪万千，然一宿无言，亦不具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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