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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白骨哀(下)——情还魂】
和左凉城没走多远，曺圭贤就觉得自己莫名的心悸。这小孩儿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怎么把他那种招鬼体质这茬给忘了？
曺圭贤“啧”了一声，种种自责涌上心头，不假思索地回身以最大速度原路返回。也顾不得左凉城一路上的碎碎叨叨，直奔金厉旭方才拐进去的小巷。这一回去，果不其然就看见倒在地面上的金厉旭。
“真是……我一离开就要出事。”曺圭贤嘴上虽是责备，动作却一刻没停，一把将金厉旭抱起，让他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小人儿呼吸平稳，但脸色却是苍白的很。他拧着眉定定地看了金厉旭好久，随后转过身对一旁的左凉城嘱咐道，“先去客栈吧。”
半天没听见左凉城答复，曺圭贤奇怪地抬头。只见那人双眼紧盯着自己怀中的金厉旭，似乎要把人洞穿一般，眸中是复杂的情绪。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在小幅度颤抖。
曺圭贤对这种目光十分不满，也非常不解，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左凉城！”那人愣了一下，如梦初醒似的，“啊？怎么了？”曺圭贤皱了皱眉，他是不知道他在发呆吗，“走了。”“哦。”左凉城回答得漫不经心，转身径直往前走。虽然只是一瞬间，曺圭贤还是捕捉到了左凉城在转身之时眸中暗含的一闪而过的情绪。
金厉旭在途中就醒了，醒时还奇怪自己为什么在曺圭贤怀里。三人进了客栈，随意找个房间就住下了。
金厉旭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沾到床就想睡觉，印象里自己应该没这么困过。他正困得一下一下磕头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听见开门的声音，强睁着眼看向来人。
“哦，是你啊。有什么事吗？”金厉旭不冷不热地开口，随手摸了摸鼻子，表示自己酒后吐真言跟曺圭贤发脾气后的尴尬。
“你今天是不是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曺圭贤也没说什么，他有些理解金厉旭的感受，所以也只是把自己的疑问问出口。他从那条巷子里看到金厉旭的时候，就感受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阴气。但是阴气太微弱以至于曺圭贤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受错了。
金厉旭本来还想对今天自己的态度向曺圭贤道个歉，毕竟自己走之后晕倒了似乎又让他担心了。听完这句话，金厉旭好巧不巧，很小心眼的把这话理解偏了。蹙了蹙眉，白了等着答案的曺圭贤一眼，朗声道，“没有。怎么，这么希望我遇到鬼啊？”
被突然灌了十足火气的一句话噎得半晌无言的曺圭贤愣了愣，不会是以为我在骂他呢吧？这小孩儿思路是不是太奇怪了点……？想到哪去了？“我没那么想过。”曺圭贤抿了抿唇，继而不放心道，“你自己多加小心。”话毕，转身出了门，仔细的关好，之后房间里又是一片寂静。
金厉旭在他关门后烦躁地挠了挠头，自己这火气上来的也太随意了，以前不是这样啊。到底是在烦什么啊？！飞快的给自己沏了一杯茶，仰头尽数喝了下去。待自己情绪稳定下来，金厉旭脑内又想起今天见到的那个姑娘。到不是说自己一见钟情，只是那伊人长得实在是熟悉，啧，在哪里见过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曺圭贤回到房间，瞥到了一旁又不知道神游到哪去的左凉城，啧了一声，“有事就快说，在这里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隔了一杯茶的时间，就在曺圭贤耐心磨没张口要骂人的时候，左凉城缓缓开了口，“是她，没错。”这句话话音刚落，曺圭贤的火气立刻消失殆尽，“所以你今天是在小孩儿身上看到了她？”“道士的眼睛，不会骗人。”左凉城的眸亮了亮。“是吗？看来我还是在感应那种冤魂恶鬼的方面比较在行。”曺圭贤勾唇笑了笑，“看样子，她来找你了。”
左凉城伸手给自己续上一杯茶，蒸腾的水汽溢出，尽数拂在人脸上，“嗯，等今晚吧。”
当晚，那厢，金厉旭早早的爬上了床睡死过去，也不知道怎的，被狼撵着跑身体也不见得有这么乏过，眼皮沉的很。几分钟后，缥缈的白色雾气从金厉旭眉间散出，渐渐轻柔地环住他的全身。待到白雾散去后，本熟睡的人儿缓缓睁开眼，眼底是一抹淡淡的忧郁。
金厉旭坐起身，动作轻缓地穿好鞋，推开门径直地朝着那两人的房间走去，本是男儿身，一举一动，却像极了宫里优雅的女子。抬手附上雕花的木门，未等到下一步动作，门却自己从里面打开了，不禁让来者吓得一颤。
看不清左凉城脸上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启唇轻吐一句温柔，“回来了，阿嫱。”
“金厉旭”点头应允，任着左凉城引进屋去，随后伸手环住朝思暮想的郎君，把头紧紧贴在他的胸膛，“嗯，回来了。”
“有什么事进来说吧，看着你们两个叙旧也真是腻死人。”曺圭贤没好气的搭了句话。他此时只想念那个贪吃话唠的金厉旭，两个人单身汉凑一起走天下，或者凑合凑合在一起也可以……左凉城听闻应允，侧身让金厉旭进来。
“这么多年了，你居然没去投胎？”曺圭贤上下打量着金厉旭，一双暗红眸子像是直击到其中的灵魂。“心怀不舍之念，实在难过奈何桥。”金厉旭弯眸轻笑，细声答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身体还回去？”曺圭贤揉了揉眉心，这样的金厉旭看得真的很不舒服啊。“鬼王不必担心，阿嫱即便是化魂也不做抢夺之事。此次前来，一来是为了看看凉城，二来是想求鬼王帮我投胎。”
“我？帮你投胎？”曺圭贤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敏锐地捕捉到
和左凉城没走多远，曺圭贤就觉得自己莫名的心悸。这小孩儿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怎么把他那种招鬼体质这茬给忘了？
曺圭贤“啧”了一声，种种自责涌上心头，不假思索地回身以最大速度原路返回。也顾不得左凉城一路上的碎碎叨叨，直奔金厉旭方才拐进去的小巷。这一回去，果不其然就看见倒在地面上的金厉旭。
“真是……我一离开就要出事。”曺圭贤嘴上虽是责备，动作却一刻没停，一把将金厉旭抱起，让他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小人儿呼吸平稳，但脸色却是苍白的很。他拧着眉定定地看了金厉旭好久，随后转过身对一旁的左凉城嘱咐道，“先去客栈吧。”
半天没听见左凉城答复，曺圭贤奇怪地抬头。只见那人双眼紧盯着自己怀中的金厉旭，似乎要把人洞穿一般，眸中是复杂的情绪。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在小幅度颤抖。
曺圭贤对这种目光十分不满，也非常不解，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左凉城！”那人愣了一下，如梦初醒似的，“啊？怎么了？”曺圭贤皱了皱眉，他是不知道他在发呆吗，“走了。”“哦。”左凉城回答得漫不经心，转身径直往前走。虽然只是一瞬间，曺圭贤还是捕捉到了左凉城在转身之时眸中暗含的一闪而过的情绪。
金厉旭在途中就醒了，醒时还奇怪自己为什么在曺圭贤怀里。三人进了客栈，随意找个房间就住下了。
金厉旭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沾到床就想睡觉，印象里自己应该没这么困过。他正困得一下一下磕头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听见开门的声音，强睁着眼看向来人。
“哦，是你啊。有什么事吗？”金厉旭不冷不热地开口，随手摸了摸鼻子，表示自己酒后吐真言跟曺圭贤发脾气后的尴尬。
“你今天是不是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曺圭贤也没说什么，他有些理解金厉旭的感受，所以也只是把自己的疑问问出口。他从那条巷子里看到金厉旭的时候，就感受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阴气。但是阴气太微弱以至于曺圭贤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受错了。
金厉旭本来还想对今天自己的态度向曺圭贤道个歉，毕竟自己走之后晕倒了似乎又让他担心了。听完这句话，金厉旭好巧不巧，很小心眼的把这话理解偏了。蹙了蹙眉，白了等着答案的曺圭贤一眼，朗声道，“没有。怎么，这么希望我遇到鬼啊？”
被突然灌了十足火气的一句话噎得半晌无言的曺圭贤愣了愣，不会是以为我在骂他呢吧？这小孩儿思路是不是太奇怪了点……？想到哪去了？“我没那么想过。”曺圭贤抿了抿唇，继而不放心道，“你自己多加小心。”话毕，转身出了门，仔细的关好，之后房间里又是一片寂静。
金厉旭在他关门后烦躁地挠了挠头，自己这火气上来的也太随意了，以前不是这样啊。到底是在烦什么啊？！飞快的给自己沏了一杯茶，仰头尽数喝了下去。待自己情绪稳定下来，金厉旭脑内又想起今天见到的那个姑娘。到不是说自己一见钟情，只是那伊人长得实在是熟悉，啧，在哪里见过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曺圭贤回到房间，瞥到了一旁又不知道神游到哪去的左凉城，啧了一声，“有事就快说，在这里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隔了一杯茶的时间，就在曺圭贤耐心磨没张口要骂人的时候，左凉城缓缓开了口，“是她，没错。”这句话话音刚落，曺圭贤的火气立刻消失殆尽，“所以你今天是在小孩儿身上看到了她？”“道士的眼睛，不会骗人。”左凉城的眸亮了亮。“是吗？看来我还是在感应那种冤魂恶鬼的方面比较在行。”曺圭贤勾唇笑了笑，“看样子，她来找你了。”
左凉城伸手给自己续上一杯茶，蒸腾的水汽溢出，尽数拂在人脸上，“嗯，等今晚吧。”
当晚，那厢，金厉旭早早的爬上了床睡死过去，也不知道怎的，被狼撵着跑身体也不见得有这么乏过，眼皮沉的很。几分钟后，缥缈的白色雾气从金厉旭眉间散出，渐渐轻柔地环住他的全身。待到白雾散去后，本熟睡的人儿缓缓睁开眼，眼底是一抹淡淡的忧郁。
金厉旭坐起身，动作轻缓地穿好鞋，推开门径直地朝着那两人的房间走去，本是男儿身，一举一动，却像极了宫里优雅的女子。抬手附上雕花的木门，未等到下一步动作，门却自己从里面打开了，不禁让来者吓得一颤。
看不清左凉城脸上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启唇轻吐一句温柔，“回来了，阿嫱。”
“金厉旭”点头应允，任着左凉城引进屋去，随后伸手环住朝思暮想的郎君，把头紧紧贴在他的胸膛，“嗯，回来了。”
“有什么事进来说吧，看着你们两个叙旧也真是腻死人。”曺圭贤没好气的搭了句话。他此时只想念那个贪吃话唠的金厉旭，两个人单身汉凑一起走天下，或者凑合凑合在一起也可以……左凉城听闻应允，侧身让金厉旭进来。
“这么多年了，你居然没去投胎？”曺圭贤上下打量着金厉旭，一双暗红眸子像是直击到其中的灵魂。“心怀不舍之念，实在难过奈何桥。”金厉旭弯眸轻笑，细声答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身体还回去？”曺圭贤揉了揉眉心，这样的金厉旭看得真的很不舒服啊。“鬼王不必担心，阿嫱即便是化魂也不做抢夺之事。此次前来，一来是为了看看凉城，二来是想求鬼王帮我投胎。”
“我？帮你投胎？”曺圭贤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敏锐地捕捉到
到了对方话里的字眼，“这个事情不是应该让左凉城做吗？他可是个道士。”一旁的左凉城坐不住了，急切地接上了话茬，“阿嫱，怎个这事我渡不了你？”“死后的人只有放下执念与遗憾，一身清白才可过桥消忆，但放不下执念的鬼魂只可做个孤魂野鬼，终不可投胎转世。”阿嫱叹了口气，“道士固能治鬼，但那只是驱鬼，于鬼而言，是魂飞魄散之举。妾身实属念着转世，能再和凉城相遇，可惜却无能为力。”
“听你这么描述，我觉着我们的 遭遇无异。”曺圭贤伸手给自己倒了杯香茗。自己好像还比她差一点，自己连执念是什么都忘记了。
“孤魂野鬼，不是需要自相残杀吗？阿嫱，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左凉城心疼地望着眼前重逢的人儿。“其实不苦。只是有些奇怪为何其他鬼魂触碰不到我。”阿嫱笑着摇摇头，随后犹豫了一番还是把疑问说出了口。
茶杯碰在瓷盘上发出细微的脆响，曺圭贤站起身，抬首望向窗外的暗淡的圆月，“子时了，走吧。”
“去哪儿？”
“阴间。”曺圭贤简单的回复了两个字，甩袖出门。
三人来到一条荒废的街道，晚间的风夹杂着凉意，卷起了地上携着尘土的废弃布条和残破的枯叶。墙壁上遍布着道道裂纹，土砖裸露。“这是子时阴气最重的地方，是通向阴间的大门。”说完看了看用着金厉旭身体的阿嫱，“看好他脖子上的玉，不然他会死，你也没有好下场。”
等了一刻钟，空中突然出现了阵阵气浪，紧接着一扇硕大的门拔地而起，门上刻着繁琐诡异的花纹，门旁的两栋石柱泛着寒光。咔哒一声，大门徐徐开启，门后是排列的整整齐齐的阴兵阴将。
“鬼王大人别来无恙。”在队列最前方的黑白无常对着曺圭贤作了个揖，“您这是去见阎王大人吗？”
“话不免有些太多。”曺圭贤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
“您教训的是。不过……”黑无常顿了顿，瞥了一眼金厉旭，“您要前往阴间，这个小的自然不会阻拦，只是您也知道，人类踏进阴间出来可是会损耗阳寿的。”
“这个就不是你管理的范围了。让路。”
黑白无常瞥见曺圭贤阴沉的脸色没有再多言，侧了侧身，身后的阴兵阴将自动让出一条道路容许三人通行。
走在后方的阿嫱感受到身体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不由得叹了口气。
公子，您别害怕，我们很快就会回去了。她在脑海里尝试着安慰金厉旭。虽然他的灵魂是沉睡的，但是人的本能还是有的。
忽然感觉到有一只大手覆了上来，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别害怕。”传入耳中的是曺圭贤低沉磁性的声线。那声音就像有魔力一般，一下一下安抚着恐惧的内心，之后阿嫱感受到身体已经完全安定下来了。
阎王的宫殿在地府的最深处，从踏进地府的瞬间，耳旁冤魂的哀嚎就没停过。岩浆汩汩流动的声响混杂着火苗噼啪的爆破声和阴吏抽打厉鬼鞭子的破空声，整个氛围阴森压抑又喧嚣。
“哟，鬼王什么时候这么有闲情逸致来我这里做客啊？”还未进宫殿，戏谑的嗓音就传了出来。曺圭贤面无表情地推开厚重的门扉，眸子紧盯着面前榻上的人。那人头戴玄色官帽，朱砂官袍硬是不好好穿着，像是松松垮垮往身上一套，散着金色衣襟，隐约透着白色贴身里衣，腰缠白玉带，脚蹬青色靴。面容生得妖娆，眉宇间却不失刚烈。一双勾人桃花眼，朱唇噙笑微启，白净修长的手抚着面前的古朴书页。
“还真是别来无恙呢，金希澈。”曺圭贤勾了勾嘴角，毫不客气的往他面前的席子一坐。左凉城在后面紧张地抿着唇。
“怎么？这次有事儿求我？”金希澈开了口，带着笑意。
“我和你之间，居然还用求字？”曺圭贤嗤了一声。
“能让你这个鬼王觉得为难的事使得到这里来找我，不是求算什么？”金希澈挑了挑眉，随后若有所思地摸摸了自己的下巴，“我猜猜，为了你身后这个人类来的？”
“不，是他体内的魂。”曺圭贤完全忽视了他前面的话，直接切入主题。
金希澈抬眸，盯着金厉旭瞧了晌久。脸上的玩笑模样逐渐消失不见。
“投不了胎。”这四个字让左凉城心里一紧，赶忙上前出声询问，“为什么投不了胎？！”
金希澈看都没看他，只是径直地解释，“改了命格，连孤魂野鬼都算不上。”
什么……命格？左凉城愣在了当场。一旁的阿嫱听言抿了抿唇。
金希澈在桌面上一抹，一本厚重的生死簿从中间慢慢显现出来。书页哗啦啦的响着，最后停在了一页空白的纸上。他的目光定在了发愣的左凉城身上，语气里尽是惋惜，“你，和王昭君，本来就不是在一起的人。她命中注定要前往漠北，和呼韩邪单于成亲，结果却偏偏选择了半路出现的你。孽缘萌生，擅自修改命格，死后连鬼都做不成。”
“这算是为什么孤魂野鬼触碰不到她的原因？”曺圭贤转身，眸子徘徊在两人之间。
“我这生死簿记载着人间每个人生前的所作所为，何时出生何时死亡。”金希澈顿了顿，继而又说，“这页本来是属于王昭君的，只因她命格篡改，现在上面只有王昭君这三字而已。空有一身念，孟婆汤无记忆可洗，奈何桥无魂灯指引，如何投胎？”
阿嫱听闻，苦涩地笑了笑，“也罢。”
她算是个苦命的人。出生于南郡秭归，家里也算不得是富裕。好在她天生丽质，聪慧异常，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这才华便顺着香溪水传遍
“听你这么描述，我觉着我们的 遭遇无异。”曺圭贤伸手给自己倒了杯香茗。自己好像还比她差一点，自己连执念是什么都忘记了。
“孤魂野鬼，不是需要自相残杀吗？阿嫱，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左凉城心疼地望着眼前重逢的人儿。“其实不苦。只是有些奇怪为何其他鬼魂触碰不到我。”阿嫱笑着摇摇头，随后犹豫了一番还是把疑问说出了口。
茶杯碰在瓷盘上发出细微的脆响，曺圭贤站起身，抬首望向窗外的暗淡的圆月，“子时了，走吧。”
“去哪儿？”
“阴间。”曺圭贤简单的回复了两个字，甩袖出门。
三人来到一条荒废的街道，晚间的风夹杂着凉意，卷起了地上携着尘土的废弃布条和残破的枯叶。墙壁上遍布着道道裂纹，土砖裸露。“这是子时阴气最重的地方，是通向阴间的大门。”说完看了看用着金厉旭身体的阿嫱，“看好他脖子上的玉，不然他会死，你也没有好下场。”
等了一刻钟，空中突然出现了阵阵气浪，紧接着一扇硕大的门拔地而起，门上刻着繁琐诡异的花纹，门旁的两栋石柱泛着寒光。咔哒一声，大门徐徐开启，门后是排列的整整齐齐的阴兵阴将。
“鬼王大人别来无恙。”在队列最前方的黑白无常对着曺圭贤作了个揖，“您这是去见阎王大人吗？”
“话不免有些太多。”曺圭贤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
“您教训的是。不过……”黑无常顿了顿，瞥了一眼金厉旭，“您要前往阴间，这个小的自然不会阻拦，只是您也知道，人类踏进阴间出来可是会损耗阳寿的。”
“这个就不是你管理的范围了。让路。”
黑白无常瞥见曺圭贤阴沉的脸色没有再多言，侧了侧身，身后的阴兵阴将自动让出一条道路容许三人通行。
走在后方的阿嫱感受到身体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不由得叹了口气。
公子，您别害怕，我们很快就会回去了。她在脑海里尝试着安慰金厉旭。虽然他的灵魂是沉睡的，但是人的本能还是有的。
忽然感觉到有一只大手覆了上来，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别害怕。”传入耳中的是曺圭贤低沉磁性的声线。那声音就像有魔力一般，一下一下安抚着恐惧的内心，之后阿嫱感受到身体已经完全安定下来了。
阎王的宫殿在地府的最深处，从踏进地府的瞬间，耳旁冤魂的哀嚎就没停过。岩浆汩汩流动的声响混杂着火苗噼啪的爆破声和阴吏抽打厉鬼鞭子的破空声，整个氛围阴森压抑又喧嚣。
“哟，鬼王什么时候这么有闲情逸致来我这里做客啊？”还未进宫殿，戏谑的嗓音就传了出来。曺圭贤面无表情地推开厚重的门扉，眸子紧盯着面前榻上的人。那人头戴玄色官帽，朱砂官袍硬是不好好穿着，像是松松垮垮往身上一套，散着金色衣襟，隐约透着白色贴身里衣，腰缠白玉带，脚蹬青色靴。面容生得妖娆，眉宇间却不失刚烈。一双勾人桃花眼，朱唇噙笑微启，白净修长的手抚着面前的古朴书页。
“还真是别来无恙呢，金希澈。”曺圭贤勾了勾嘴角，毫不客气的往他面前的席子一坐。左凉城在后面紧张地抿着唇。
“怎么？这次有事儿求我？”金希澈开了口，带着笑意。
“我和你之间，居然还用求字？”曺圭贤嗤了一声。
“能让你这个鬼王觉得为难的事使得到这里来找我，不是求算什么？”金希澈挑了挑眉，随后若有所思地摸摸了自己的下巴，“我猜猜，为了你身后这个人类来的？”
“不，是他体内的魂。”曺圭贤完全忽视了他前面的话，直接切入主题。
金希澈抬眸，盯着金厉旭瞧了晌久。脸上的玩笑模样逐渐消失不见。
“投不了胎。”这四个字让左凉城心里一紧，赶忙上前出声询问，“为什么投不了胎？！”
金希澈看都没看他，只是径直地解释，“改了命格，连孤魂野鬼都算不上。”
什么……命格？左凉城愣在了当场。一旁的阿嫱听言抿了抿唇。
金希澈在桌面上一抹，一本厚重的生死簿从中间慢慢显现出来。书页哗啦啦的响着，最后停在了一页空白的纸上。他的目光定在了发愣的左凉城身上，语气里尽是惋惜，“你，和王昭君，本来就不是在一起的人。她命中注定要前往漠北，和呼韩邪单于成亲，结果却偏偏选择了半路出现的你。孽缘萌生，擅自修改命格，死后连鬼都做不成。”
“这算是为什么孤魂野鬼触碰不到她的原因？”曺圭贤转身，眸子徘徊在两人之间。
“我这生死簿记载着人间每个人生前的所作所为，何时出生何时死亡。”金希澈顿了顿，继而又说，“这页本来是属于王昭君的，只因她命格篡改，现在上面只有王昭君这三字而已。空有一身念，孟婆汤无记忆可洗，奈何桥无魂灯指引，如何投胎？”
阿嫱听闻，苦涩地笑了笑，“也罢。”
她算是个苦命的人。出生于南郡秭归，家里也算不得是富裕。好在她天生丽质，聪慧异常，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这才华便顺着香溪水传遍
南郡，传至京城。汉元帝昭示天下遍选秀女之时，她去了，为了家庭。
她进宫后，本想着过着安稳日子，不争宠不攀比。然而嫉妒使人罪恶，嫔妃自然是看不惯她这幅貌美却又清高的样子，排挤随之而生。
她忍让不代表她懦弱，正因为如此，她也没有被人陷害到冷宫过日子。她喜静，常常一个人在后花园赏花怡情。
他和她的相遇像是安排好的意外。
左凉城不是太子，更不是皇子，他只是个善用兵得皇上青睐的将领。汉元帝龙颜大悦宴设百官之时，他就在皇上身旁守着。她善弹琵琶又貌美可人，皇上依然是要来炫耀一番的。
那天她身着彩衣，头戴繁饰，玉指芊芊。那天他身披战甲，剑眉星目，心漾涟漪。一曲毕，皇上知道她喜静，只叫她退下了。他以护送妃嫔的名义跟了出去，晓得了她在哪个宫殿住下。
此后他总是偷着见她，听她吹小曲儿。他说，曲子甚好，不知其为何名？她说，此曲名叫千蝶纷。千蝶闻曲纷纷舞，传说此曲有还魂之效。他说，如此，记下了。
不知何时，宫里盛起一股画像风。那画家据说是皇上请来的，说是用凡目看过的女子是最真切的，这些画像是要交给皇上的。妃子们都抢着说要把自己画美一点，朱砂痣一并都抹了，珠宝金钗成盒往出送。而她自恃貌美，不肯贿赂画师，那人便在她的画像上点上丧夫落泪痣。此后便被贬入冷宫三年，无缘面君。
她早在进宫不久之时就对皇上失望不已，也不曾倾心于他。她只惦记着那个曾经听她吹曲的将领，在冷宫里用手一遍遍描着他的轮廓。 汉朝边境诸侯国发起战乱，他被派去前往沙场，着着战袍，手持长枪，一去就是几个月。她在冷宫笔耕不辍，写给他的书信一封封的攒着。
匈奴首领呼韩邪单于主动来汉朝请求和亲以结永久之好之时，她还是没有听闻到他的任何消息。皇上广招后宫嫔妃应召，她只觉得希望渺茫了。主动前去，直至漠北，再也没回来。
他在当时已经战死沙场，脸上蒙着厚重的灰尘还有喷溅的血液，他的身后是三支羽箭，身前是贯穿的长矛，他的身体失去温度之前眼前出现的是她。
“阿嫱……恐怕就要别了……”
他的尸骨在战后埋在了边疆，坟前放了他生前善用的长矛。
她在嫁去漠北而后不久也抑郁而终，她写的书信命人一并烧了。
“今生见不到他即是缘尽，就在阴间再交与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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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胡阏氏殒于半老徐娘之年
左式凉城将军卒于而立之年
——汉朝野史
————————————
“有解决的办法么？”曺圭贤问出了左凉城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向来不做违天命之事。”金希澈答得严肃。
“你会是个在意官职的人吗，金希澈？”曺圭贤瞥了一眼正咬着嘴唇的人。
“我不在意，但是我在意一条命！”金希澈的脸色一下子变冷了，“让王昭君投胎，只能让开始孽缘的那个人死。但是他，完全不是这个时候死的人。”语毕，他又凑近了些，气息阴沉得可怕，“害怕的不是玉帝老子，而是本身存在的规律。”
“有什么办法让我消失吗？”在一时僵持的沉默后，阿嫱开口了，眸子折射出她此时的冷静。
“算是有。”金希澈的眉头还没有舒展开，“来的时候看见链桥下的火了吗？没有脱去执念的鬼魂通常会被浸泡在那里。不过不知道对于你能不能有作用。”
“阿嫱。”左凉城听罢，没有犹豫，轻轻地叫出了声，“我们，一起？”上一世错过了，不如这一世来还。
阿嫱点了点头，随即只见从金厉旭眉心中间慢慢散出轻柔的白雾，逐渐化成一个眉眼如画的女子。金厉旭的身体无力的倒了下去，曺圭贤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公子，很感谢你为妾身做的一切。这厢给公子致歉了，怕是以后也见不到像公子这么善良的人了。”女子敛眸望了望虚弱昏迷的金厉旭，行了个礼。
“老曺，跟我这个小徒弟说我这个师傅当得甚是失败，也没教给他什么。”左凉城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咧着嘴乐，“小徒弟，记住，道源于天地，凌驾于天地。道术要把符与自身意念结合。领悟这些，你就是个成功的道士。”说完顺手在金厉旭头发摸了一把，推门直奔铁链桥。
“你觉得孽缘，真的是孽缘吗？”曺圭贤望着两人的背影许久之后问出了声。
“因为缘分不可知，规律也不可知，所以才敢爱。敢爱的缘分都不是孽缘。至少我这么觉得。”金希澈喝了杯茶，慵懒地斜卧在榻上，轻揉着眉心。
铁链桥下，火舌冲天。一对错过的恋人十指紧扣。
“阿嫱，你怕吗？”
“经历过绝望，自然是不懂什么是怕的。”
铁链森森，桥板摇曳。两人踩上旁边的石台，纵身一跃。刹那间被冲天的火舌吞没。
下一刻，一声高亢的长鸣响彻在整个地府，阴吏纷纷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看向铁链桥下的火海。顷刻间，从火海中冲出两个灼热的火团，渐渐幻化成鸟型。羽毛烫金燃火，翼大而坚挺，修长美丽的尾，有力的爪。两只硕大的鸟盘旋在地府上空，随后俯冲而过，消失在地府。
金希澈突然笑了，“浴火重生了。”
一凤一凰，相伴而行。
金厉旭醒来时还是在客栈里，捶了捶发涨的脑袋。自己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不知不觉睡着了，中间都是空白。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左凉城跟他说着什么，他听不清，只记得一句“道源于天地，
她进宫后，本想着过着安稳日子，不争宠不攀比。然而嫉妒使人罪恶，嫔妃自然是看不惯她这幅貌美却又清高的样子，排挤随之而生。
她忍让不代表她懦弱，正因为如此，她也没有被人陷害到冷宫过日子。她喜静，常常一个人在后花园赏花怡情。
他和她的相遇像是安排好的意外。
左凉城不是太子，更不是皇子，他只是个善用兵得皇上青睐的将领。汉元帝龙颜大悦宴设百官之时，他就在皇上身旁守着。她善弹琵琶又貌美可人，皇上依然是要来炫耀一番的。
那天她身着彩衣，头戴繁饰，玉指芊芊。那天他身披战甲，剑眉星目，心漾涟漪。一曲毕，皇上知道她喜静，只叫她退下了。他以护送妃嫔的名义跟了出去，晓得了她在哪个宫殿住下。
此后他总是偷着见她，听她吹小曲儿。他说，曲子甚好，不知其为何名？她说，此曲名叫千蝶纷。千蝶闻曲纷纷舞，传说此曲有还魂之效。他说，如此，记下了。
不知何时，宫里盛起一股画像风。那画家据说是皇上请来的，说是用凡目看过的女子是最真切的，这些画像是要交给皇上的。妃子们都抢着说要把自己画美一点，朱砂痣一并都抹了，珠宝金钗成盒往出送。而她自恃貌美，不肯贿赂画师，那人便在她的画像上点上丧夫落泪痣。此后便被贬入冷宫三年，无缘面君。
她早在进宫不久之时就对皇上失望不已，也不曾倾心于他。她只惦记着那个曾经听她吹曲的将领，在冷宫里用手一遍遍描着他的轮廓。 汉朝边境诸侯国发起战乱，他被派去前往沙场，着着战袍，手持长枪，一去就是几个月。她在冷宫笔耕不辍，写给他的书信一封封的攒着。
匈奴首领呼韩邪单于主动来汉朝请求和亲以结永久之好之时，她还是没有听闻到他的任何消息。皇上广招后宫嫔妃应召，她只觉得希望渺茫了。主动前去，直至漠北，再也没回来。
他在当时已经战死沙场，脸上蒙着厚重的灰尘还有喷溅的血液，他的身后是三支羽箭，身前是贯穿的长矛，他的身体失去温度之前眼前出现的是她。
“阿嫱……恐怕就要别了……”
他的尸骨在战后埋在了边疆，坟前放了他生前善用的长矛。
她在嫁去漠北而后不久也抑郁而终，她写的书信命人一并烧了。
“今生见不到他即是缘尽，就在阴间再交与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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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胡阏氏殒于半老徐娘之年
左式凉城将军卒于而立之年
——汉朝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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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解决的办法么？”曺圭贤问出了左凉城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向来不做违天命之事。”金希澈答得严肃。
“你会是个在意官职的人吗，金希澈？”曺圭贤瞥了一眼正咬着嘴唇的人。
“我不在意，但是我在意一条命！”金希澈的脸色一下子变冷了，“让王昭君投胎，只能让开始孽缘的那个人死。但是他，完全不是这个时候死的人。”语毕，他又凑近了些，气息阴沉得可怕，“害怕的不是玉帝老子，而是本身存在的规律。”
“有什么办法让我消失吗？”在一时僵持的沉默后，阿嫱开口了，眸子折射出她此时的冷静。
“算是有。”金希澈的眉头还没有舒展开，“来的时候看见链桥下的火了吗？没有脱去执念的鬼魂通常会被浸泡在那里。不过不知道对于你能不能有作用。”
“阿嫱。”左凉城听罢，没有犹豫，轻轻地叫出了声，“我们，一起？”上一世错过了，不如这一世来还。
阿嫱点了点头，随即只见从金厉旭眉心中间慢慢散出轻柔的白雾，逐渐化成一个眉眼如画的女子。金厉旭的身体无力的倒了下去，曺圭贤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公子，很感谢你为妾身做的一切。这厢给公子致歉了，怕是以后也见不到像公子这么善良的人了。”女子敛眸望了望虚弱昏迷的金厉旭，行了个礼。
“老曺，跟我这个小徒弟说我这个师傅当得甚是失败，也没教给他什么。”左凉城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咧着嘴乐，“小徒弟，记住，道源于天地，凌驾于天地。道术要把符与自身意念结合。领悟这些，你就是个成功的道士。”说完顺手在金厉旭头发摸了一把，推门直奔铁链桥。
“你觉得孽缘，真的是孽缘吗？”曺圭贤望着两人的背影许久之后问出了声。
“因为缘分不可知，规律也不可知，所以才敢爱。敢爱的缘分都不是孽缘。至少我这么觉得。”金希澈喝了杯茶，慵懒地斜卧在榻上，轻揉着眉心。
铁链桥下，火舌冲天。一对错过的恋人十指紧扣。
“阿嫱，你怕吗？”
“经历过绝望，自然是不懂什么是怕的。”
铁链森森，桥板摇曳。两人踩上旁边的石台，纵身一跃。刹那间被冲天的火舌吞没。
下一刻，一声高亢的长鸣响彻在整个地府，阴吏纷纷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看向铁链桥下的火海。顷刻间，从火海中冲出两个灼热的火团，渐渐幻化成鸟型。羽毛烫金燃火，翼大而坚挺，修长美丽的尾，有力的爪。两只硕大的鸟盘旋在地府上空，随后俯冲而过，消失在地府。
金希澈突然笑了，“浴火重生了。”
一凤一凰，相伴而行。
金厉旭醒来时还是在客栈里，捶了捶发涨的脑袋。自己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不知不觉睡着了，中间都是空白。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左凉城跟他说着什么，他听不清，只记得一句“道源于天地，
，凌驾于天地”再也没有别的了。梦的结尾是一声清脆的鸟啼。
金厉旭有点慌乱的找着曺圭贤，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刚巧碰见曺圭贤关了门进来。“曺圭贤！左凉城……我师傅呢？”金厉旭着急地开口。
“昨天，天降异象。天色大亮，有凤凰盘旋于天之上，半晌才离去。”曺圭贤直视着金厉旭的眸子，如是说着。
“所以呢？！”金厉旭有点摸不到头脑。
“凤凰就是你师父，还有他的恋人，阿嫱，也就是王昭君。”
金厉旭突然想到了，怪不得那个姑娘长得甚是面熟，原来是王昭君。
曺圭贤把左凉城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给金厉旭。化成凤凰了啊……金厉旭惆怅地看着窗外一角的天空，看来那些都不是梦了。
再见了师傅，你还真是我见过的最差劲的师傅啊……
金厉旭有点慌乱的找着曺圭贤，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刚巧碰见曺圭贤关了门进来。“曺圭贤！左凉城……我师傅呢？”金厉旭着急地开口。
“昨天，天降异象。天色大亮，有凤凰盘旋于天之上，半晌才离去。”曺圭贤直视着金厉旭的眸子，如是说着。
“所以呢？！”金厉旭有点摸不到头脑。
“凤凰就是你师父，还有他的恋人，阿嫱，也就是王昭君。”
金厉旭突然想到了，怪不得那个姑娘长得甚是面熟，原来是王昭君。
曺圭贤把左凉城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给金厉旭。化成凤凰了啊……金厉旭惆怅地看着窗外一角的天空，看来那些都不是梦了。
再见了师傅，你还真是我见过的最差劲的师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