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她怎么样?”子聪焦急地问。
“手术很成功,病人切除了三分之一的胃,现在没有什么了。不过你们要注意的是病人后期的康复问题,胃病是没有什么特效药的,全靠养,不能掉以轻心,千万要注意饮食。一会儿我们会把病人送去病房,你们去病房看病人吧。”医生摘下口罩对他们说
“好的,谢谢医生”阿成向医生点点头。
两人来到病房,阿凤因麻醉的药力没过还在沉睡。她的脸色很苍白,有些头发凌乱。子聪看着她,心里有些难过。到底当初放手是对是错?是因为自己悔婚,将阿凤陷入尴尬的境地,后来阿凤才跟阿旺在一起。虽然责任不在他,可自己也是帮凶,将阿凤推到阿旺身边。如果她身边那个人不是阿旺,是另外一个,是一个懂得照顾她,爱护她的人,那她现在会不会躺在这里?可是自己又有资格爱她吗?比起自己来,阿旺的确要简单得多,而且也没有一个势利的母亲看不起阿凤。阿旺能给她自己给不起的生活,平凡、简单。可是现在呢?到底该怎么做?他忽然想起那一次在医院,她为了婉君骂自己。
“你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孩子有事就关你的事,婉君有事就与你无关?”
“婉君的手没什么事,不过,刚才过于紧张,医生说为安全起见,在这儿留医一晚,顺便检查一下你的骨肉。”
“当你什么人?当你负心的人喽!”
“你什么都没做过?怎么会躺在婉君旁边?”
“我和阿旺二十几年青梅竹马,是有情有义,不像你这种负心的人无情无义。”
“好,叫不负责任的人好吗?”
那个时候的她,那么伶牙俐齿,那么义愤填膺,可现在呢?她就这么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阿凤,那么脆弱,那么孤立无援。生命,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他叹了口气,习惯地扶了扶眼镜,才发现自己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现在已经没事了,你还是先回去吧。”阿成对子聪说
“你先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顺便给阿凤带几件衣服,看看其他还有些什么需要还来的给她拿过来。我在这里守着,一会儿你来了我再走。”子聪看了一眼阿成。
“也好,那我先回去,一会儿再来。”阿成想了想,同意了。毕竟再怎么着也得给阿凤准备一些东西。
病房里只剩子聪和阿凤。子聪走到阿凤床前。坐在椅子上,他又想起那次带阿旺去开车,自己的手受伤了。阿凤体贴地买了药膏让阿旺给自己,在办公室自己的追问之下,那不自然的神情,那逃避的言语,闪烁的眼神。他不禁笑了出来。那个时候,他已经看出来她对自己有好感,只是她不承认而已。其实安琪也不是不好,家世显赫,识大体,会哄人,因为从小生活在有钱人家,所以气质和礼仪都是阿凤不能比的。这才是爸爸妈妈理想的媳妇。所有的这些,都是阿凤没有的,阿凤有的,只是一副倔脾气,要强的性格,不服输的态度。如果当初不是因为爸爸和安琪,可能现在她已经凭着自己的努力达到自己的愿望了吧?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子聪趴在阿凤的床前睡着了。
当阿凤转醒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张开眼睛,灯光有些刺眼。她又将眼睛闭上,过了一会儿再睁开,四周全是白色。她回想了一下,昨晚因为胃痛在办公室晕倒,现在看来,自己应该是在医院。
阿凤觉得自己的手被一个温暖的大掌握着,她往床前一看,是子聪?!她有些吃惊,他睡着了吗?昨晚是他送自己进医院的吗?他不是和阿成一起喝酒吗?那么应该是阿成和他一起把自己送进医院的,那么阿成呢?她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又一想,也许阿成有事去了呢?自己的手臂压在他的手臂之下,他趴在他的手臂上睡着了。这个姿势似乎有些暧昧,他是怕她醒了他不知道吗?她伸出手想要摸一下他,可是她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她悠悠地叹了口气,自己现在再没资格做这个动作了呀!
她闭上眼睛,继续假寐。思绪却飞到了那次南丫岛自己的生日,那虾兵蟹将,想起他宠溺的眼神,幸福在心底四散开来,嘴角微微上扬。还有那次没去听音乐会,他推着蛋糕向她走来。那个时候,他的眼神很有穿透力,知道自己在吃醋。他笑着说应该给他一Thank You Kiss,他突然吻了她的脸颊,她愕然地望着他。看着他玩味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就此沉沦。她轻轻地深呼吸了一下,甜蜜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和他经历了这么多。虽然结局他痛彻心悱,可是足以让自己铭记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