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九:宇宙是平直的还是弯曲的?怎么想象一个类似于“超球面”的宇宙?
回答:曾经想为这个全宇宙最大尺度的几何题写一个小番外篇,最后没有写,因为觉得这个和宇宙膨胀这主题的关系不那么大。首先,还是那个问题,因为我们目前能够观测到的宇宙范围有限,而且很有可能直到无限长的时间后也相当有限,所以其实并不能回答整个宇宙是不是弯曲的这个问题,就好像如果人类从始至终都住在一个小城市里,恐怕就不会知道地球实际上是圆的。不过就目前可以观测到的范围来看,宇宙在大尺度上是平直的。有几个显然会被问到的问题:如果宇宙不是平直的,那它可能会是别的什么样子?宇宙这么大,我们身在其中是怎么能知道它是不是平的?
首先,宇宙不是平直的话那可能性就多了去了。不过之前说过,宇宙在大尺度上是“各向同性处处均匀同一”的,所以我们可以把讨论的范围限制在“弯曲程度处处相同”的宇宙之内。这样的话,可选的宇宙就只剩下三种了——平直的,处处曲率为零;球面的,处处曲率相同且为正;鞍面的,处处相同且曲率为负。平直的好理解,球面的嘛,这里要多说一两句。一般来说,科普读物里会类比地球表面,告诉你球面型的宇宙是一种类似的情况,如果多加一个空间维度的话可以用一个球的表面来描述。在这个表面上你一直往前走最终会回到原点。不过这并不能回答“我就站在这里看着这个宇宙,如果它是球面型的我会看到什么”这个问题。这里我们给出一种方法——类比我们站在球面和平面上的情况。
具体来说,如果你是一个二维的生物,站在平面内部看向周围,你会看到这样的景象——一圈一圈的同心圆。比如说,所有距离你一米的点合在一起是一个周长是6.28米的圆,距离你两米的点合在一起是一个周长12.56米的圆。随着到你距离的增长,这个圆的周长也在线性增加。不过如果你身处的是一个球面,那就会看起来不一样。你仍然会看到一圈一圈的同心圆,但它们的周长却并不随着到你的距离而线性地增加。更有甚者你会发现,当它们到你的距离超出某一个值(即越过赤道)后,它们的周长不但不增加反而开始减少,而且离你最远的那个圆只是一个点,周长为零(站在鞍面上相反是一个周长急剧增大的景象)。再有就是星系的数量——假设这两种宇宙中分布着点状的星系,那么在平面上你会看到离你越远的地方星系越多,但密度大体均匀;不过站在球面上你会看到超出赤道以后离你越远的星系开始越稀疏(相应的星系大小也是越远越显得明显比较大,这里不解释原因了)。
站在真正的宇宙中是同理的——你会看到以你为中心的一个一个同心球面,只不过如果宇宙是平直的那么球面的面积跟到你距离的平方成正比,如果宇宙是球面的那么球面在超过一定距离后开始见小,另外如果宇宙是鞍面的那么球面在超过一定距离后球面面积开始急剧增加。对于可见的星系来说,如果在平直宇宙中我们会觉得星系密度大体均匀,大小也都差不多;如果在球面型的宇宙中我们会觉得远处星系比现在稀疏得多,大小大得多;如果在鞍面型的宇宙中我们会觉得远处星系比现在稠密得多,大小小得多。
然后仰望星空进行一些观测我们就能知道,在可见的范围内星空符合一个平直宇宙的所有视觉效果。我们可见的宇宙是平的。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球面型的宇宙中如果跟你相对的那个“极点”恰好有一个星系的话,那么你实际上从四面八方能等同地接收到它发出的光。那将是一个奇大无比,笼罩整个天空的星系。听起来很壮观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