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岛伸夫——
奈奈,这首歌是我专门为你写的,我不会让除你以外的第二个人听到她。
它只为你奏响。
拜托,拜托——别这样对我,伸夫,求求你,别这样对我。
她紧紧捂住唇,泪水汹涌而出,模糊了那个安静拨动着琴弦的少年,很久很久之后,他的手停在最后一个音符,抬头对泪流满面的她笑笑,说,奈奈,你知道我叫这首歌什么吗?
我啊,叫它白夜。
白天的夜晚是注定不存在的,可是它却依旧渴望着,渴望着自己的存在。他走到她面前,这次,他没有为她擦拭泪水,而是微笑的看着她,奈奈,你爱过我的,对吗?
他用的是爱过,而不是爱。
在某一个时间段,你是爱我的,胜过拓实,胜过一切人,我能感受得到,你狡辩也没用。
我爱过你,我真的爱过你。她闭着眼睛,低着头沙哑的哽咽着,但是伸夫,我不会放任自己继续爱你,因为我不想让你陪我下地狱。她现在的那份爱,正逐渐毁灭着她自己,所以伸夫,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傻瓜。他喃喃,俯身在她耳边轻言,我只是想告诉你,累了的话,随时可以回来,我永远都在等你。
她张张嘴,手机打断了她接下来准备说的话,幼稚的音乐在他们中间回响,他离开她,抱着吉他坐下,淡淡的轻弄着琴弦,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喂,奈奈,你在哪里,我接你回家。
他的声音低沉而叫人迷醉,她的双手止不住颤抖。
我在朋友家。
呐,拓实,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对我——
那我在平时你常去的那家寿司店门口等你,可以吗?
你把我残忍的推向绝望的深渊,却又总是在我真正绝望的时候,让我看见那不真实的光芒,然后再次不顾一切飞饿扑火的从深渊里攀爬上来,过程是多么痛苦和艰辛,你懂吗?你就是用这么残忍的方法,让我离不开你,让我伤害了一个又一个爱我的人,让我——无法不爱你。
好的,这里离那很近,你就在那等我吧。她挂断电话,转头看着已经停止弹琴的少年。
要走了吗?他说,站了起来,我送你吧。
不用了,很近的。她摆摆手,有些犹豫的低下头,而且,被拓实看见了,会被误会的。
他怔住,然后温柔的笑笑,替她打开门,那小心一点哦。
恩,她笑着挥挥手,几乎就是在转身的同时,泪水更加汹涌的涌来,伸夫,原谅我的残忍,我只是不想给你美仑美幻的梦,既然无法实现,那就不要做梦了,醒过来究竟有多痛,我知道。
所以,原谅我,原谅我。她站住脚,忽然又回过头,站在雪地中目送她离开的少年依旧没有离开,看见她重新折回来,有些惊讶的问,有什么东西忘带了吗?
她用力摇摇头,认真看着他,伸夫,你忘了我,可以吗?
他微愣,然后笑笑,伸手弹弹她的额头,不可以,但你可以忘记我。直到你愿意想起的那天,我说过,我会永远等你。
你可以忘记我,但我会记住你。
用一生,用一世,用我整个的生命记住你。
因为奈奈,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