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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油田勘探局办公大楼东边,有一条很舒服的四车道准高速公路,沿此向北约6公里,有一个不大不小倒也“饮食、服装、家电”等商品齐全的“白秋街”,那就是生养我的故乡,留下了我好多落寞而温馨的记忆。
虽然,这个小地方在今天看来,实在没有太多可以引人注目的优势,但是在几十年前,乃至在解放以前,这里可是一个人杰地灵,方圆百十里响当当的古镇,也曾演绎着许多动人的故事。
一、有治有安的古镇
白秋街,过去是方圆百十里一个响当当的古镇。据说,“白秋”二字的来历,与“三柏绿石一面井”有关。以前,白秋古镇西北方有一口水源极其旺盛的深井,井台旁边有一大块绿色石头,有三棵高大的柏树,有一棵粗壮的楸树,这棵楸树在秋天开花,花色洁白,与众不同。于是,“柏楸”二字的谐音便演化成了“白秋”。
在旧社会,白秋古镇四周修筑有7、8米高的寨墙,寨墙上修有“凹”字形的箭垛以及坚固的炮楼,寨墙下面是深深的护城河,河里的水可以淹没大人。镇子东西南北方各有一个外寨门与内寨门。镇上的绅士,自发组织20多名背着长枪的团丁,负责维持治安,夜间巡逻,预防土匪的骚扰。团丁们的长枪全部由自己购买,估计一条枪的价格折合现在的人民币好几万元。一般情况下,团丁们白天在家干活儿,晚上在镇内及寨墙上值勤巡逻。在镇上当团丁没有薪水,不过当团丁的家庭可以免交每年按人头摊排下来的“壮丁费”,所以,一些经济状况不错的家庭,还是愿意买上一条长枪,让男人当镇上的团丁,既风风光光,也有一定的实惠。
因此,镇子上的治安相对好一些,相对于无险可守的乡下,不少乡下的有钱人,总想方设法在镇上买房子,搬到镇上来住。当时,白秋古镇治安状况不错,土匪晚上很难进入到寨子里面,于是吸引了四面八方不少的商客到此经商:布坊、染坊、铁匠铺、、药材铺、糕点铺等应有尽有,当时市场的热闹劲儿,也仿佛武汉当年的汉正街一样的繁华。然而,很可惜的是,解放后,古寨墙一方面缺乏应有的维护,一方面可能属于“四旧”之列,慢慢在岁月中坍塌、消失……否则,保存到今天,可能一定也会像凤凰古镇一样,是一个充满着传奇,充满着诱惑,充满着古朴古香的旅游景点,而招来五湖四海的游客,造福一方。
解放前,由于交通非常落后,根本没有现在的柏油路与水泥路。白秋古镇向东,经过张店镇的同乐寨等村子,有一条通往唐河大码头较为平坦与繁华的“丝绸之路”,总长三十多里。整日可见,成群结队满载货物的人力车、马车、牛车,络绎不绝,在“丝绸之路”上穿梭。路两旁,也不乏方便商客与车夫休息和用餐的旅店饭馆,一面面彩色的招牌旗,在历史的天空中曾经微笑地飘扬着。
白秋街北边两公里,有一个村子名叫“侯刚”,目前毗邻“白秋火车站”,全村的人都姓侯。旧社会,侯刚隶属于白秋,解放后好长一段时间,侯刚仍归属于白秋大队管辖。后来,“大队”改称为“村”,白秋大队“由大化小”,一分为二,侯刚现在归属于杨营村。侯刚,在旧社会拥有一支上千头牛的大型运输车队,车队早出晚归之时,叮叮当当,叮叮当当——清脆的牛铃声,响彻方圆几里。当时,侯刚的千牛运输车队,阵容强大,蔚为壮观,在方圆几十里有着很强的实力和很好的信誉。
解放后,白秋曾经成立过区政府、镇政府,管辖的范围较大,不仅包括现在的张店镇行政区,而且现在归属桐寨铺管辖的贾营、阚营等村子,过去也隶属白秋管辖。还有,现在隶属郭滩乡管辖而邻近张店镇的一些行政村,过去也在白秋的管辖之中。解放后大约十来年,白秋的政府机关迁到其东南方9公里开外的张店,原本萧条不堪的弹丸之地张店,因镇政府的迁入,而逐渐迸发活力,发展蒸蒸日上,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不过,90年代以前的中国地图上仍然显示“白秋镇”,而没有张店的任何信息。
与张店的发展情况恰恰相反,白秋,因为区政府、镇政府机关的先后迁走(区政府迁到唐河),逐渐被历史冷落和遗忘。十几年前,白秋在很长一段时间不通公路,不通电,不通自来水,晚上一片漆黑,下雨天一片沼泽,吃水还要靠肩膀从外面挑回来,人们的生活与出行很不方便。在外工作的人回一趟家,假如遇上雨天,真是“进退无路”,叫苦连天。
庆幸的是,随着十几年前国家“村村通”计划的实施,白秋才终于告别了下雨天“与世隔绝”的困境,四条街的主道修成了厚厚的水泥路,一条桐苍线柏油路穿街而过,自来水管也接进家家户户。
几年前,河南油田勘探局为连通沪陕高速公路,而向北新修一条四车道准高速公路,紧邻白秋街西边,给白秋人民的出行带来了极大的便利。白秋街向北两公里开外的宁西铁路线,有个小火车站,名字叫“白秋站”,其实这个火车站没有占用白秋一寸土地,之所以命名为白秋站,很可能缘于白秋街过去不同凡响的声望。
再加上,官庄工区的成立,而且工区的辖区逐渐有扩大的趋势,并且,新区的发展方向似乎沿准高速两边自南向北而去,新区规划的北环路距白秋仅两公里,白秋的土地慢慢被计划办小型加工厂的老板青睐起来,白秋本地人也迈开了办厂加工的步伐。
更可喜的是,近期听说,随着宁西铁路很快“单线变复线”,白秋火车站昔日仅有的会车功能将“改天换地”。听说,将要在其旁边建造规模不小的火车站和汽车站,以方便运送周边的乘客与货物。而且,河南油田勘探局将来还会向白秋汽车站派发公交车辆,以方便油田职工的出行。
仿佛“柳暗花明又一村”,白秋在沉寂了多年之后,似乎又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期,而大有希望东山再起。
二、悬壶济世“邢老先”
解放前,白秋古镇南头的邢庄有一位医德高尚,医术高明,内科外科兼治的邢医生,腰板硬朗,慈眉善目,人们尊称为“邢老先”。一些穷人看病,若确实没钱,可以直接把药带走,邢老先善心积德,誉满乡梓。而一些富人过来看病,邢老先则会“因人下药,因人收费”,多出的药钱,用来接济看不起病的穷人。这也就是当时的俗语“穷人看病,富人掏钱”。邢老先的“劫富济贫”,既是一种无声的智慧,也是一种无声的仁爱。
解放前,兵荒马乱的日子较多,过往白秋的伤兵也不少,旧军阀与国民党的部队,往往不爱恤士卒,士兵一旦受伤无法行走或失去战斗力,军官们就会将其视为累赘,伤兵就会面临着被丢弃的风险,同时也面临着丧命的危险。当时,白秋镇东有“泰山庙”,镇西有“百神庙”,镇南有“倒座堂”,镇北有“天爷阁”。庙,本身就充满对人的关爱与庇佑,而且属于公产,于是这些走投无路的可怜伤兵就聚集到这些庙里避难。邢老先闻讯,不但主动前去免费为这些伤兵治病疗伤,而且还安排专人给伤兵免费送饭,直至其痊愈。邢老先高尚的医德,有口皆碑,万人敬仰,听说就连附近的一些响马头子,对邢老先也异常佩服敬重,不但不打邢老先的主意,而且叮嘱手下对邢老先这样的大善人一定要秋毫不犯!
解放后,虽然依照政策,邢老先一家被划为富农成分,但是因为其一直多行善事,救死扶伤,口碑极好,没有受到新政府任何伤害。而且,在1960年前后,在中国不少地方严重闹饥荒,饿死不少人的情况下,当地政府特意每月为邢老先及其爱人发放粮食及薪水,将其作为特殊人才加以重点保护。邢老先夫妇二人均90多岁仙逝,得以寿终正寝。其精湛的艺术也被其后人薪火相传,今天,其医术的传人仍在白秋街几所医院坐诊行医,造福乡邻。
尤其,被人广为传颂的邢氏祖传纯中药制剂“送子汤”,曾经让无数近乎求子无望的妇女,在服用药汤数十日之内,圆了一种备受煎熬的梦想。我的两位亲戚,她们在结婚后多年不孕,四处求医未果。后来,在别人引荐下服用了白秋的“送子汤”,几乎都是在两个月之内成功怀上了孩子,让人不得不折服于中医学的伟大与神奇。
邢老先已去多年,但是其高尚的医德与精湛的医术永远被人们铭记,也成为人们在慨叹世风日下之时,作为一方安慰与安放心灵的乐土,值得美丽缅怀和珍藏的一种记忆。
三、人杰地灵的“唐西中学”
白秋街北边有一所学校,校南门面对着一条小河,河水自东向西,终年不息,泽被着小河两边的花草树木,也泽被着白秋的人民。小河上有一座两孔的石桥,名叫“汉王桥”。今天它已经废弃,紧邻着它的西边,20多年前乡亲们集资重新修建了一条宽阔高大的水泥板桥。
“拴马桩,饮马槽,八部两座汉王桥,十八步登天梯(登上天爷阁)”,这句话,白秋本地的人几乎妇孺皆知。相传,当年刘秀单人独骑被王莽带兵追杀,一天晚上逃到白秋,拴住马,在此桥下没有浸水的石头上休息。晚上,桥东边的青蛙乱叫,让刘秀无法入睡,他就大吼了一声,让青蛙不要再叫了!因为,刘秀是真龙天子,东边的青蛙立即就不敢再叫了,这就像《镜花缘》中所讲的,女皇帝武则天让百花在冬天开放,花儿也只能遵命。我童年时,在满天星斗的夏夜,也曾怀着美丽的好奇,去汉王桥旁边卧听清脆的蛙鸣,好像真的是汉王桥东边的青蛙不叫,西边的青蛙在叫。刘秀,随后向白秋的东南方向逃去,又演绎了一个关于麦仁汤与麦仁店的美丽传说。
眼前的白秋学校,虽然有着一栋两层教学楼,但是校园内仍有不少的平房和柴瓦房,让人的视觉产生一种极不协调的感受。因为,周边的民办学校迅速崛起,分羹较多,白秋学校目前仅有三百多名小学生入读,给人的感觉是一片的惨淡与没落。
而当年,这所学校的名字叫“唐西中学”,“唐西”的意思是唐河之西。唐西中学,当时是方圆百十里的一所名校,并不亚于今天南阳一高与西峡高中的名气。唐西中学,距今有80余年的历史。当时发起并负责筹建学校者,是白秋古镇很有名望的大绅士潘定一,其人当时身兼乡长一职。他向周边的富人商人募资一部分,并拆除了白秋方圆几十里的寺庙,用来筹集建校的材料。当时的校园气派很大,占地好几十亩,教学楼、宿舍、大礼堂、操场等配套设施一应俱全。学校建成后,潘定一负责高薪聘请了一些富有学识的先生任教。在当时的学校之中,唐西中学的硬件与师资水平绝对处于极其领先的水平。
听我父亲讲,当时校园内有一棵三个劳力手挽手才勉强可以抱得拢的参天“血柏树”,砍一刀,流出的汁液鲜红,像人血一样吓人,很多人认为是神树,不敢对它造次,更有甚者在树下烧香膜拜,祈求平安与赐福。解放后,不知道啥时候被砍掉了。假如,这棵树能保存到今天,那绝对是一种很有观赏与研究价值的古迹了。
旧社会,政府往往不重视全民性的教育,私人办学收费较高,穷人一般交不起学费,上不起学。来上学的,大部分家庭经济情况都不错,当时像样的学校本来就凤毛麟角,唐西中学无疑是鹤立鸡群,名气在外,连100里之外湖阳、枣阳等地的学生都慕名过来求学。当时的小学部约有1000名学生,初中部有400多名学生,规模很大。当时的校长魏宁周,顶着礼帽,戴着眼镜,穿着长衫,腰佩手枪,手拄文明棍,给人感觉是不怒自威。主任姓曲,治学也很严谨,同样也配有手枪。因为,唐西中学是白秋的大绅士兼地方官所办,校长与主任都配着手枪,附近的地痞混混断然不敢来校寻衅滋事,否则轻者挨打,重者甚至会丢掉小命儿。
校纪自然很是严明,早上统一上操,整齐划一,很有点儿军事化管理的味道。学生若违纪,就会尝到老师戒尺打手、打屁股的痛楚,会让人增加很多后怕的记忆。据说,国民党的高级将领孙连仲,曾任唐西中学的名誉校长。
因为,唐西中学校纪严明,校风纯正,师资过硬,所教的学生整体上素质都不错。白秋古镇极其附近的人,由于唐西中学近在家门口的便利,上学识字的人相对较多一些。新中国刚刚成立,识字的人较少,据不完全统计,在唐西中学读过书的,约80—90%的人,后来在新中国都凭借知识吃上了“皇粮”,有一些人还身居要职,甚至还有一位唐西中学的校友(白秋本地人)在国家信访局任过要职。
虽然,因为政治及其他方面的原因,解放之后,唐西中学建校者的结局并不好。但是,客观公正地回首历史,旧社会的大绅士筹办唐西中学,不管其建校的初衷如何,然而毕竟在客观上造福了一方人民,而且为新中国输送了不少人才,支持了新中国的建设。就从这一点儿来看,其功不可没。
现在,白秋本土邢清鑫、邢春发、侯宝学、侯金春等好几位青年,已经成为南阳市响当当的房地产企业家。“同饮白河水,共住万家园”——万家园房地产开发公司经典的广告词语,在南阳盆地上可以说几乎是妇孺皆知,家喻户晓。万家园老总邢清鑫,就是本乡本土的白秋人。万家园企业,现在的规模很大,莲花温泉,麒麟湖,猿人峡谷漂流,莲花湖疗养地……都成为享誉全省乃至全国的品牌项目。2013年,南阳承办全国农运会,莲花温泉与麒麟湖内都设有参赛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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