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的事』系列
3.情人节
视线里是压抑的黑色,空气中的尘埃颗粒每吸入一口都觉得嗓子发涩,我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许是地下通道,却有一股血液和霉味混合在一起的腥臭味。
“小心。”我的身体像是失去了自己的控制,前方的箭雨刚向面门袭来,就下意识地跳起,一脚蹬在边上的墙上,手里的刀,尽管我惊讶它是从何而来,但没有影响我接下来的动作,挥起的黑色古刀行云流水就斩断了空中的所有箭支,像是早已养成的习惯,我伸手就把身后瞠目结舌的人护在了身后。
“小哥,对不起,我又踩到了机关……”那人的声音温和,此刻劫后余生音调有一丝颤抖,我只听一个字就认出了这是吴邪,还来不及开口,眼前的昏暗瞬间又变成了皑皑白雪……
“吴邪。”在火光的映照下,吴邪的脸经历了些风霜,脸颊也瘦了不少,比印象中成熟了,我的意识像是进入了另一个我的身体,有个声音很清晰地提醒着我肩负的使命,张家……青铜门……终极……它们都不足以成为我的郁结,我淡然接受了一切,可是当我看着吴邪,心里却浓重到滴血的不舍与沉重。他呆呆地看着我抽烟,我忽然说道:”你准备跟到什么时候?”
他不禁一愣,道:”和你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继续跟着我的话,我明天会把你打晕,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不管现在的我出了什么状况,不管你是哪个时空里的吴邪。
……
我打晕吴邪的时候,他的表情带着明显的愤怒,可眼睛闭上前流露出的悲伤让我难以忘记,我抱着昏迷的他,跪坐在地上,久久地望着他的脸,只求下一轮的记忆能更迭得慢一些。我放开他的时候,吴邪的脸上湿了一片,我才发现那是我眼里落下的泪。
……
我失去了意识,脑海里模糊地出现了大学的校园、初见时紧张的吴邪、弹琴时的吴邪、篮球场上神采飞扬的吴邪……我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情节压抑得难受,片刻后眼前再次出现了清晰的景象,是寝室的天花板。
我按了按太阳穴,今早开始的低烧带来的持续头疼没有改善,刚才梦里真实地生离让人无法喘息,我想见到吴邪,一眼就好。
所以我来到了吴邪寝室的楼下,走过女生寝室楼时,每幢楼下都有几对情侣依依不舍地在话别,手里还拿着玫瑰,原来今天是情人节,我站在吴邪寝室楼下的一棵树旁,想象出他曾经在楼下和自己说话的模样,吴邪似乎一直是带着笑的,哪怕脸上表情不明显但眼底的笑意藏不住,他眼睛很亮,被他看着的时候我必须移开目光才能保持淡然……
过了一会儿,吴邪下楼拿了个外卖,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大概是胖子提议的撸串,他猜拳输了才被派下楼,我没有走上前,而是等他上了楼后,独自离开了。
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但是吴邪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小哥?小哥!”吴邪抓着张起灵的胳膊用力摇了摇,早上听这闷油瓶说有点低热,说好让他在寝室休息,他下课以后到他寝室楼下给他送饭和药,结果他在楼下打了三个电话都没人接,迫于担心问宿管拿了钥匙,进来一看,发现躺着的人呼吸急促、拧着眉头,冷汗打湿了额发……到底做了什么梦?
张起灵被晃醒时,眼前是一张放大了的吴邪的脸,梦中梦让他有些恍惚此时到底是真是假,吴邪看他愣着就解释起来,还不忘用毛巾擦掉他脸上的冷汗:“小哥你终于醒了,我联系不到你就自己进来了,给你买了粥,不知道你喜欢甜的还是咸的所以都买了,反正剩的给我……”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了,因为张起灵突然坐了起来,一把抱住了他,力气大到让他觉得有些勒。
“怎么了?做噩梦了?别怕,有我在呢!”难得看到张起灵示弱,吴邪环着他的背安抚得拍了又拍,直到他的呼吸在耳边逐渐恢复平静。
“吴邪。”张起灵稍松开了拥抱,一手捧着吴邪的脸,轻轻得触碰他的额头、眼睛、鼻子、最后停留在嘴唇,“还好。”
还好我们都是普通人,没有宿命的干扰也不用屡屡涉险。吴邪不明就里,却被一个略凶狠的吻封住了疑问,张起灵一口咬住了他的下唇不停吮吸,他把手撑在他胸口想先推开,却想到他刚从被窝里出来只穿着睡衣,二月的春寒还很冻,便倾身拥住了他。张起灵压着他的后脑勺温柔得舔舐他柔软的嘴唇,吴邪一张开嘴,对方的舌头就伸了进来,舌尖相碰的瞬间就缠绵起来,低烧的人体温偏高,吴邪抱着张起灵觉得暖烘烘的,直到被压在了床上才察觉有些不妙。
“小哥……大中午的,你身体还没好……”吴邪勾着张起灵的脖子,讨好似得在他脸上亲了亲,换来又一个绵长的热吻,结束前张起灵贴着他的嘴唇,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对他说:“吴邪,我爱你。”
我要你一直在我身边,也陪你到永远。
吴邪笑了,眼里亮亮的:“没想到你个闷油瓶还知道今天是情人节?平时怎么不见你说呢,那我也肉麻一次……我也爱你,小哥。”
张起灵撑在他身上眯着眼看他,鼻尖对鼻尖、下身也紧挨着蹭了蹭,吴邪瞬间涨红了脸,他声音低沉地在他耳边道:“出点汗我的烧就能退了。”
又是情人节,他要把去年的那份也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