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刺客堡阿泰尔定计,凶竹林多里安除贼
诗曰:
蛟龙大能仍伏海,猛虎虽凶还居林。
量是神通本领大,天理之数需静听。
风火雷霆自然使,忤逆枉骗各人知。
一日劫数临头到,百般造化尽皆失!
话说那金苹果碎得几瓣,只把阿泰尔马利克惊得目瞪口呆。许久,马利克才长叹一声:"天意果真不假!"原来这金苹果乃是天造地化的神物,世上只两只,分别落在刺客圣殿之手,今日却似瓷器般摔裂,马利克又将那异象细说一通,末了才叹道:"天象如此,不可违逆,眼见这平衡已破,兄长如何是好?"阿泰尔也是一条好汉,只是思索片刻,便有了主意,当即招了几位总部内德高望重的长老大师,共同商议,一面又差人送密函与各方有名的刺客,又加强了堡内外警戒,一番行动有条不紊,只是人多耳杂,不免走漏些许风声,阿泰尔众人这一派忙碌暂且不表。
与这刺客堡相隔万里之遥,便是那波士顿,城中集了四面好汉八方强人,可谓三教九流同聚。有诗为证:
坐南朝北观好汉,走街穿巷遇强人。
三教豪杰比英烈,九流能人拼生死。
蝇绕首级似无见,鸦啄残尸只寻常。
只因刀枪汇顿城,不得一时无斗声。
这波士顿中能人辈出,阿尔诺便是其中一个。他本也是个刺客,只因行公事时,光天化日失手杀了几人,便被一派长老赶出了兄弟会、亏得家中有些银两,练得一身好本领,因此在这鱼龙混杂之地,日日逍遥,只是寻欢作乐。
这一日,阿尔诺饭毕,正欲去那赌场之地浪荡一番,忽见一伙四人闯进,这几人好生凶恶,你道他:
横眉生嗔,冷眼传煞。横眉生嗔,只是几股烈火,望者如置火窟;冷眼传煞,端得一道寒光,见人不觉心凉。短刀匕首隐约露,凶光煞气自然出。若问四人何名号,蒙山四贼闻者怵。
阿尔诺见他们这般凶恶,也不存招扰之心,只情起身便走,哪料这四人只使个眼色,便一齐随后出门,却与阿尔诺存一段距离,不紧不慢,跑则赶,慢则缓,不时相视,眼中皆有贪意。阿尔诺怎能不知,奈何街上行人众多,这四人更如跗骨之蛆分毫不离,阿尔诺心中暗叫晦气,又走了几条街,见那四人仍随其后,把心只一横,大步向城外走去。
又走了一会,路上行人俱无,那四贼见如此,脚下不由快了几分。阿尔诺抬头一瞧,前方是一片竹林,见它十分凶恶:
竹不似竹,草不似草,石不似石,路不似路。竹不似竹,灰红挺拔透凶恶;草不似草,焦黄倒伏诉凄苦;石不似石,如蛇如虎惊人心;路不似路,曲折泥泞引歧途。多少客商命丧,几般强徒欢喜。此般凶恶实险地,人俱称之凶竹林。
阿尔诺也暗叫:"实乃晦气!如何到这等险地!"再一瞧,四贼跃跃欲试,便猛地一转身,喝道:"随在下一路至此,有何企图?"为首一人呵呵笑道:"小子,要怪怪你
身上金银多,腰中盘缠甚。
我等囊中涩,夺命换快活。
阿尔诺闻言,怒道:"你四个,可知我:
自小生在贵族家,衣食无忧快乐多。
幼时怎料遭变故,生父宫中命被夺。
幸得玩伴父相助,收于府中接照料。
不幸又遇风云起,身怀罪名入底狱。
狱中性命不该绝,结识大师贝莱克。
刺客技艺全学会,狱中人等奈我何。
一日叛军杀入狱,高墙泥瓦皆轰破。
使出本领无人挡,信仰之跃奉传说。
随得大师入刺客,意气风发壮志阔。
爱人突兀离我去,志不同来道不合。
心灰意冷精神恍,众目睽睽误伤人。
剥夺装备遭放逐,忍气吞声怎泄愤。
一路坎坷至顿城,从此小居不生嗔。
量得一身武艺在,自付对敌胜负分。
行不更名阿尔诺,坐不改姓多里安。
尔等四人速速去,今日饶得你生机! "
那四贼听了只笑道:"黄口小儿竟满口胡言!罢,今日夺了你盘缠,也一并教你快死,与你亡父见面诉苦!"话语间几人从腰间掏出几把兵刃,都是短刀匕首之类,一人忽得冲上来,一则见他无刀剑在手,二则趁他不备。阿尔诺也不躲,见那人冲到跟前,一刀刺来,便闪到一边,一把将那人手腕抓住,一手却夺了那短刀,倒转一下,唰得往那人腹部刺去,这一下只是血如泉涌。这当口,又一贼挥刀劈来,阿尔诺一个转身,双腿腾挪之间,身子从那贼肋下穿过,那贼劈了个空,心中暗叫不好,正欲跑开几步,脖颈处已被利刃划开一道血痕,当即喉咙"呜呜"作响,也冒出鲜血来,倒在地上。那两个见了,慌忙退去,只听得背后一声"哪里走",一人喉咙刺出一把短刀来,正是阿尔诺一刀抛出,教他见了阎君。最后那一贼心里已然慌乱,只情要逃,阿尔诺却已动了杀心,暗道:"杀一个贼子,为民除害,杀四个歹人,替天行道也!"便双腿如飞,追上那贼,按倒地上,只一拳,打得脑浆四溅,七窍血涌。可怜四个强徒,化作亡魂。
阿尔诺站起来身子,忽听背后一人喝彩:"打得好!"只道是:
强徒贼心永难改,刺客义士行仗义。
凶林四贼自此去,除暴安良留伟绩。
预知是何人在那喝彩,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