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是中午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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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一齐肚皮朝天地躺到了大路上。许魏洲这时才觉出了满头满脸的热汗。烈日照在眼皮上,闭上眼也是一片微红的明亮,热得皮肤上有一种细小的刺痛感。
忽然间手被盖住了,许魏洲睁开眼睛侧过脸,严啸还带着脏泥的手掌盖在自己的手上,泥已经干了是种灰白的颜色,掌心软绵,皮肤表面上脏兮兮的,底子却是异常白皙,泛着一 种健康的光泽。顺着严啸的细细的手臂一直向上看,锁骨斜飞到肩膀上方,是一种少年未长成的瘦削。眼角还是红红的一片,那双眼睛里此时尽数散放着善意的想与自己亲近的目光:“谢谢你,小洲哥。”严啸说着握了握许魏洲的手,声音里多少夹着一些尴尬。救人不成,反倒差点被泥呛死。
许魏洲不置可否,只是此刻再仔细回想刚才的情景,却觉得是无比想笑,越想越觉得搞笑,可又怕严啸着恼。最后终于忍不住扭过头去,咧开嘴无声地笑起来,笑得杏仁眼眯成了一条缝,后槽牙都露出来了。大旭和另两个小崽子这时候抬起脑袋看他,不失时机地齐声大叫:大河马!
严啸的脚大概是被水底的玻璃划到了,流了一点血,很疼,所以最后是被许魏洲背回去的。严啸有一点不好意思,想找点话聊,又怕许魏洲因为说话会更累,因此一路上都是个犹犹豫豫的状态。不远的一段路,把许魏洲累了个半死不活。不长不戳的头发还在不停地往下滴汗,正好滴在眼角边上,又热又痒。许魏洲气喘吁吁地想,要是黄景瑜在就好了。
第二天严啸脚就好了,自动要陪着许魏洲到村里的那间理发店剪头发。理发店很小,卫生环境堪称恶劣。理发师身量修长,年轻而明亮——一头大爆炸式的黄发。事实证明郑陆的这个决定是个极其严重的错误。在不满意修,修了还不满意再修的情况下,最后许魏洲被剃成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寸头,最寸的那种寸头。
许魏洲跟理发师一个坐一个站,在镜子里天长地久地大眼对小眼,许魏洲用眼神表达他此刻很想立马将对方按在椅子上推成一个大秃瓢的愤怒。最后年轻的理发师羞愧地低下了沉重的头颅。
许魏洲没有给钱。
许魏洲在心里骂黄景瑜。本来明天就要回去了,大可以回家再把头发理一理,但是想到回去就要见到黄景瑜,他不知怎么的就犯了别扭,就想把一头乱发给剪了,结果,就是现在这么个结果。
“其实吧,这样也挺好的。”严啸跟在许魏洲后面,一面出声安慰,一面在心里大笑。
“滚蛋。”许魏洲头也不抬,气得话都懒得说一样。
严啸快跑两步,把头伸到许魏洲面前:“真挺好的的,哥,头发短人精神。”昨天还是小洲哥哥,今天就简单剩下一个哥了。
许魏洲一掌罩到他脸上,用力推开。严啸顺手攥住了他的胳膊,脸上笑嘻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