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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入脑了少半，刀口处，殷红的血从里面渗出，顺着脑门一直淌到下巴，没一会儿就染遍了整张脸，滴到上身。余下的刀柄还在老铁八脑门上微微打颤，他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扑向朴珍荣的动作被林在范一刀制止，整个身体顿住，两眼瞪大，因为巨大的痛楚而遍布脸上的惊惧是他最后的表情。老铁八喉咙里发出“呃”的一声，短暂的停顿后，他整个人先是跪了下去，接着直挺挺地栽到地上，没了气息。林在范还保持着甩刀的姿势，几秒后才垂下胳膊，紧抿的嘴松了松。他快步过去，跟正在用一种极端震惊的眼神瞪着自己的朴珍荣对视着，连一句话、一个解释都没有，又淡淡地把目光移开。朴珍荣此时还没有全然反应过来，老实说他都不知道是怎么了，刚一侧头就看见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冲自己飞过来，吓得他连“卧倒”两个字都忘了。老铁八离朴珍荣很近，站在林在范的位置看，要命中对方并不容易，所以那把刀的刀刃几乎是擦着朴珍荣的脸过去的。清晰的冰冷的感觉叫朴珍荣心里沉了沉，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林在范脑子抽筋，要杀自己。那种荒谬的想法还没持续多久，背后就传来了“咔”的一声，给了他另一种同等不好的感觉。朴珍荣回头，入眼的画面就是老铁八脑门儿上插着一把军刀，血流满脸，大睁着那双满带不甘和惊惧的眼，瞪着自己。这对朴珍荣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他以前从没这么近距离地看见过这种死法的人，因此大脑充血，心里一惊，就这么愣愣地看着离自己不到一米的“血人”，好不容易才有了思考的能力。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林在范把人杀了。他决心要救的人，被林在范杀了。为什么？朴珍荣有些回不过神，他呼吸逐渐急促，动作跟不上思绪，半天才下意识地转过头望向“罪魁祸首”，瞪眼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林在范。此时此刻，在朴珍荣眼里，林在范的脸像是蒙上了一层灰沉沉的雾气，他直勾勾地看着对方，努力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些能让自己猜测出对方想法的蛛丝马迹，但收效甚微。朴珍荣忽然感觉，眼前这个人根本不像自己所认为、了解的那样，他以为林在范也许只是面冷心热，或者生性淡漠了点儿，可对方居然能眼都不眨，出手就要别人的命，毫无人性可言。林在范，就是个凶手。朴珍荣没再往下想，他见林在范走到自己跟前，思考能力逐渐恢复后，突然愠怒起来——好好的一个人，他怎么能说杀就杀？朴珍荣动了动嘴，想说点什么质问对方，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说出来又能怎么样？人都已经死了。朴珍荣见林在范抬手想碰自己，下意识的以为对方要对他做什么，心理阴影之下，想都没想，忙倒退了几步，就像在避开什么恐怖的东西。就算他什么都没说，意思也表达得很明显：别碰我。林在范不是没注意到这点，他心里一沉，清楚这件麻烦事不可能从这里三言两语就解决，于是干脆出手，在朴珍荣反应过来之前把他击晕并扶住。林在范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好像此刻正在地上倒着的那个人不是他杀的，好像这么随意的要了一个人命是理所应当的——好像朴珍荣不会怪他。林在范架着朴珍荣，环住他的腰，镇定地站在屋里，没一点儿要走的意思。他一一扫过那群人，见他们的神态都与先前大为不同。年轻人被溅了一身血点，却没心思擦，他跟他那些手下一样，从震惊中回过神后就满脸防备跟惊诧地扫量着林在范。这样的身手，实在少见，他们要不防着点，没准一会儿又几把刀甩过来，被撂这儿的就是自己了。他们都是明眼人，全看得出林在范那刀掷出来，准头精准得瘆人，很难不发怵。年轻人没想到自己隔壁那个常年没话的闷葫芦还有这本事，他随即想起自己刚才辱骂过对方，再看了看地上老铁八的下场——年轻人咽了口唾沫，二郎腿自觉地放下，措了措辞，还算实诚地说：“兄弟，算我们哥儿几个没眼力见儿，差点伤着你的人，别见怪——咱都打一个地方混，这老东西干的那些窝心事儿你肯定也知道，他怎么死都不冤枉——你替我动了手，那咱就是朋友了......”他这话说得聪明，随便客气客气，接着三言两语把先前的行径带过，又话里有话地暗示不会把林在范杀人的事说出去，最后再示好。他是又不是傻子，虽说自己人多，打起来不一定吃亏，可老铁八又不是他们弄死的，说到底，费那么大劲儿除了林在范跟朴珍荣也没什么好处，还不如卖个便宜。晕过去的那小子虽然看着像个认死理儿的人，但估摸着扛着他的人能摆平，这就不算事儿了。林在范之所以还没走就是等对方表态，既然话都这么说了，就说明他们不会以后再找事，那也没必要抓着不放。林在范不想再待下去，他“嗯”了一声算是同意，驾着朴珍荣，转身朝门口走去。
刀刃入脑了少半，刀口处，殷红的血从里面渗出，顺着脑门一直淌到下巴，没一会儿就染遍了整张脸，滴到上身。余下的刀柄还在老铁八脑门上微微打颤，他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扑向朴珍荣的动作被林在范一刀制止，整个身体顿住，两眼瞪大，因为巨大的痛楚而遍布脸上的惊惧是他最后的表情。老铁八喉咙里发出“呃”的一声，短暂的停顿后，他整个人先是跪了下去，接着直挺挺地栽到地上，没了气息。林在范还保持着甩刀的姿势，几秒后才垂下胳膊，紧抿的嘴松了松。他快步过去，跟正在用一种极端震惊的眼神瞪着自己的朴珍荣对视着，连一句话、一个解释都没有，又淡淡地把目光移开。朴珍荣此时还没有全然反应过来，老实说他都不知道是怎么了，刚一侧头就看见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冲自己飞过来，吓得他连“卧倒”两个字都忘了。老铁八离朴珍荣很近，站在林在范的位置看，要命中对方并不容易，所以那把刀的刀刃几乎是擦着朴珍荣的脸过去的。清晰的冰冷的感觉叫朴珍荣心里沉了沉，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林在范脑子抽筋，要杀自己。那种荒谬的想法还没持续多久，背后就传来了“咔”的一声，给了他另一种同等不好的感觉。朴珍荣回头，入眼的画面就是老铁八脑门儿上插着一把军刀，血流满脸，大睁着那双满带不甘和惊惧的眼，瞪着自己。这对朴珍荣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他以前从没这么近距离地看见过这种死法的人，因此大脑充血，心里一惊，就这么愣愣地看着离自己不到一米的“血人”，好不容易才有了思考的能力。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林在范把人杀了。他决心要救的人，被林在范杀了。为什么？朴珍荣有些回不过神，他呼吸逐渐急促，动作跟不上思绪，半天才下意识地转过头望向“罪魁祸首”，瞪眼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林在范。此时此刻，在朴珍荣眼里，林在范的脸像是蒙上了一层灰沉沉的雾气，他直勾勾地看着对方，努力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些能让自己猜测出对方想法的蛛丝马迹，但收效甚微。朴珍荣忽然感觉，眼前这个人根本不像自己所认为、了解的那样，他以为林在范也许只是面冷心热，或者生性淡漠了点儿，可对方居然能眼都不眨，出手就要别人的命，毫无人性可言。林在范，就是个凶手。朴珍荣没再往下想，他见林在范走到自己跟前，思考能力逐渐恢复后，突然愠怒起来——好好的一个人，他怎么能说杀就杀？朴珍荣动了动嘴，想说点什么质问对方，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说出来又能怎么样？人都已经死了。朴珍荣见林在范抬手想碰自己，下意识的以为对方要对他做什么，心理阴影之下，想都没想，忙倒退了几步，就像在避开什么恐怖的东西。就算他什么都没说，意思也表达得很明显：别碰我。林在范不是没注意到这点，他心里一沉，清楚这件麻烦事不可能从这里三言两语就解决，于是干脆出手，在朴珍荣反应过来之前把他击晕并扶住。林在范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好像此刻正在地上倒着的那个人不是他杀的，好像这么随意的要了一个人命是理所应当的——好像朴珍荣不会怪他。林在范架着朴珍荣，环住他的腰，镇定地站在屋里，没一点儿要走的意思。他一一扫过那群人，见他们的神态都与先前大为不同。年轻人被溅了一身血点，却没心思擦，他跟他那些手下一样，从震惊中回过神后就满脸防备跟惊诧地扫量着林在范。这样的身手，实在少见，他们要不防着点，没准一会儿又几把刀甩过来，被撂这儿的就是自己了。他们都是明眼人，全看得出林在范那刀掷出来，准头精准得瘆人，很难不发怵。年轻人没想到自己隔壁那个常年没话的闷葫芦还有这本事，他随即想起自己刚才辱骂过对方，再看了看地上老铁八的下场——年轻人咽了口唾沫，二郎腿自觉地放下，措了措辞，还算实诚地说：“兄弟，算我们哥儿几个没眼力见儿，差点伤着你的人，别见怪——咱都打一个地方混，这老东西干的那些窝心事儿你肯定也知道，他怎么死都不冤枉——你替我动了手，那咱就是朋友了......”他这话说得聪明，随便客气客气，接着三言两语把先前的行径带过，又话里有话地暗示不会把林在范杀人的事说出去，最后再示好。他是又不是傻子，虽说自己人多，打起来不一定吃亏，可老铁八又不是他们弄死的，说到底，费那么大劲儿除了林在范跟朴珍荣也没什么好处，还不如卖个便宜。晕过去的那小子虽然看着像个认死理儿的人，但估摸着扛着他的人能摆平，这就不算事儿了。林在范之所以还没走就是等对方表态，既然话都这么说了，就说明他们不会以后再找事，那也没必要抓着不放。林在范不想再待下去，他“嗯”了一声算是同意，驾着朴珍荣，转身朝门口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