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也知道德川家维持幕潘体系,全凭保持武士的稳定来根深蒂固的,武士是统治阶级和特权阶级。享受着一切的待遇,可以对“非人”烧杀抢夺,无疑不是一种可恨、可悲的事啊。
“听说了吗?德川家制定规章了!”
“真的吗?”
“那去看看!”
三五成群的人们一傅众咻从和也身边走过去,他们走远,和也耳边也还听留着刚才的话。他也跟着那些人的后面去看昭示,他要知道德川家定了那些条例。
那里一群人围观,和也挤到前面。抬起头看着,黑色的笔墨写出来的字,射入眼帘。
昭示如下:为了巩固德川家的政权,于1616年,颁布《禁中与公家诸法度》,对天皇及其公卿贵族的行动加以规制,这一条显示于凌驾天皇之上的权威。《法度》规定:“天子以才艺与学问为第一”,让天皇远离政事。
和也看着白纸黑字的字,有种无比言语的情愫。规定皇室的领地为一万石,相当于一个普通大名的分地数量,一般的皇室领地分发的则更少。对寺院和神社也加强了管理,规定了寺院须以学问为主,禁止总寺院设专院和新建专院,这就极力削弱了寺院的势力。和也的心底很佩服德川家的这种制度,的确能深入人心,这些提案或多或少减少了不必要的麻烦,乃一大完善的盛举。
人们渐渐地散去,和也不想回宅舍,很想去看看樱花,对他来说樱花虽然短暂,却开得灿烂。和也径直朝园林走去,进入那里,风也缓缓带起和也的和服尾翼,头发的发丝也随着风而起落,随手挽起,轻轻的触摸头顶上的花枝,柔嫩的花瓣妩媚地吻着和也的指间,就像最清澄的春风柔柔的从和也手掌间穿过,和也挽留不住,就如同那些曾经在和也手中消逝的灵魂,和自己痛苦的爱。
樱花飘落,黄叶纷飞,风席卷着花瓣飞舞,想起那些死去的家人和无辜的人流下的血,席卷着风云如翻江倒海,刹那间,血光铺溅,染红了自己的那身躯。那一画面至今不曾抹去,反而随着时间的带动下,变得更加清晰。
樱花树下埋着多少枉死的灵魂,所以樱花才是红色的吧。和也发现时间超出好久了,便退身离去,身体碰到身后什么东西,很舒服,也很安心。和也觉得这股气息,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他吗?是他吗?和也怀着不安窀穸的心境转过头,他不能相信是他,真的是他。
“明……”
风在此时停止了声音,他的眼前那个让他难以忘怀的男子,那个保护他惨遭杀害的男子,那个为了不惜一切也要让自己活下去的男子,现在就站在面前,是自己在做梦,还是又一次出现的幻觉?
这个男人穿着衣冠楚楚,富丽堂皇,一把扇子别在腰际,左侧腰间也别着武士应有的标志。只不过和也看清楚面前男子是谁时,他有种似笑非笑地自嘲,原来这个人不是自己爱着的他,他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回来了,自己还在自欺欺人,以为面前的男人就是他。这个男人猛地一看,的确和他有些相像,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明显的不同,神色比他要严肃一些,他很喜欢笑;而面前的男人表情平平的,凝重的很,有一点却和他有些近似,那就是冷眼底下隐藏着哀伤。
和也发现自己停留在面前男人的脸上有些长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向男人点了一下头,移过身的时候,不小心踩滑到光亮的石头上,倒下去的时候,男人一把扶住了和也。
“小心!”
“谢谢……”和也的手抓着男人的胳膊上,头看向身后,一个德川家的象征,像是一朵盛开的花骨朵,看样子来头不小。他,他是德川家的……和也假装的抬起头,试探性地问道。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德川家的……这样问好像有些失礼。”
和也浅浅的笑着挽起头发,男人没有多在意,便很乐意地说着。
“是的!”
“这样啊……”
和也故意扭打脚,男人的手拉过,和也颤颠了几下,到了男人的怀里。和也用着无比娇嫩的神色抬起头,男人的眼睛被勾得目迷五色,和也细细地推开男人,柔柔看着樱花树那边。
“对不起……我太不懂规矩了,请大名大人恕罪!”和也蹲在地上,双手伏在前面,头垂下。
“咦?你怎么知道的?”
男人惊讶住低头看着眼下的人。
“我是看了你背部的图案,请大名大人恕罪!”
和也抬起又沁下头,谁也没看见那绵里藏针的眼神。
“起来吧,不必多礼!”男人扶起和也,“你是男妓吗?”和也嗯了一声。他知道这种穿着,这种系法,都在给对方展现自己。
“是的!”
“都说男妓才艺精通,你可否来上一首诗呢?”男人真切的眼神传给和也,“如果好的话,我会答应你的一个请求,如何?”和也噤若寒蝉好一会儿,又轻轻地张开薄唇。
“献丑了……”和也走到重新走到樱花树下,手拂在树干上,阖闭的双眼睁开,“万物感晚秋,山野鹿鸣虫唧唧,如此竟悲愁……”男人惊叹的取出扇子在手背上打了一下。
“好诗!”
和也转过头,眼角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夺眶而出。他顺手擦下,赶忙跪在地上。
“我答应你的事,你说你想要的什么?”
“你的名字,可不可以?”和也缓慢抬起,对上男人一脸惊愕的神色,又慌忙落下。“对不起,这个要求看来太过份了吧?”男人突然大笑出声。
“有意思,我叫田之秀明!”和也的手在不住的抖动。什么?他也叫明,命运是不是太捉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