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又是平凡宁静的一天,骤雨初歇的午后,我惯例地跑到禅房后院去,可是再一次地扑了空。说起来自从两年前那天老和尚说了一堆奇怪的话之后,他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什么鬼嘛!按小说中剧情讲我不是应该得到隐世高人的指点,然后开始装逼之旅了吗?怎么好好的大腿说没就没?我都没来得及抱住就从我眼前溜走了?他不会是圆寂了吧?”我闷闷不乐地坐到了桃花树下的石凳上,结果忘了刚下完雨,凳子湿,不由得坐了一屁股水。不过,说起来我的生活和那些千篇一律的小说完全不一样呢,不是出生在显赫世家的废材,没有要退婚的未婚妻,更没有一堆狗眼看人低的小人让我体验人情冷暖。身在佛门圣地,身边的师兄师叔们都是善良温柔的人儿,能在这样温暖的环境中成长无疑是件幸运的事。
“释南师弟!释南师弟!诶,你怎么又跑这儿了。”一位年轻消瘦的师兄从院墙上的六边形窗花外探过头来叫我。这师兄法号圆明大概刚满十八的样子是圆字辈最小的一位和我隔着一辈,按理说我应该喊他师叔不过他和我又同和一位师傅学过棍法,喊他师兄也名副其实。因为他瘦的像根竹竿,所以我平时都叫他竿子师兄。他也从不和我生气,只是会无奈地笑笑,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滑稽表情。
“竿子师兄,你怎么来了?”我笑着起身迎上去,不过僧袍湿湿地贴在屁股上怪别扭的。
“这不是临近武盟大会了嘛,庙里的师兄们整天忙着比试,希望能有机会在选拔前脱颖而出。走吧,我们去演武场看看热闹去。”竿子师兄直接抱起了我让我坐在他肩上。
“额(°_°)…师兄,忘了告诉你,我刚才坐了一屁股水。”我尴尬地挠了挠头。
“这有什么关系嘛,不过你要是嫌不舒服的话就去换一件吧。”他说着毫不在意地把我放了下来,“那我先去演武场了哦。你换了衣服快点来找我。”
看着师兄走远我才重重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并不想去看师兄们比试,普林寺分两院,内院和外院。外院是世俗的僧人,修佛只是为了信仰,与对实力的追求无关,而我所在的就是外院,这里的僧人实力只比普通人强上一些顶多和世俗军人不相上下,所以比试多半也只是技巧和力量的对拼,没有什么功法的使用,自然对我吸引不大。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对传授我功法的老和尚念念不忘的原因。外院以修佛理为主,武功为辅,至于功法更是不多。不过不想去看不仅是因为我的如来狮子吼已有小成让我对他们小打小闹似的比试失去了兴趣,还有一点就是我认为既然修习佛理,那心境就应该保持平静,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刻意追求名利已经属于遮蔽六识的欲望了,会影响修行。不过不管我怎么想,现在我要做的只是回到房间里,换一身僧袍。
我这样想着向宿舍走去。
⋯⋯
普林寺外院会客厅内,方丈和一位俊美如玉的年轻男子分别坐在两张太师椅上,中间的茶几上放着一壶刚泡好的大红袍,茶香袅袅。
“杨施主请用茶。”方丈翻手一请,顺势抚过茶盖顶,姓杨的俊秀年轻人微微一笑就欲拿起茶杯,不过碰触到茶杯时微皱了皱眉,然后不动声色地纤手绕茶盏一周轻巧连带起茶盏,方丈淡然一笑,也拿起茶盏。“我以茶代酒敬方丈一杯”年轻人说着突然出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自己的茶盏去碰方丈的茶盏。“既然是茶,就不是用来碰杯豪饮的。细品才能品出味道。”方丈松开手任由杯子掉落,错开年轻人的杯盏之后灵巧地一转手腕,简单地一翻手,又将茶盏接住举回了原来的位置。“大师果然是大师,说的道理都不是我这等凡夫俗子能懂得。”年轻人说着手腕一颤,茶飞溅出来一些,直飞向方丈衣袖,同时手也带着杯子再次碰向方丈杯盏。方丈只是捏着茶盏绕手腕转了一个小圈就将所有茶水都接入了茶盏中,而这时年轻人的茶盏已经撞过来,方丈将茶盏向内一带,就用手腕部挡住了年轻人的手。“杨施主不必妄自菲薄,令尊乃是镇界王,万人敬仰。虎父无犬子,杨施主也是天资卓越的一表人才。”
“他是他,我是我。我今天来贵寺只为切磋而来,不愿多谈。成全与否全听方丈一句话。”杨施主攥紧了杯盏。
方丈自顾自品了口茶才慢慢说道;
:“你这假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武盟大会快要开始了,说得好听点你是来切磋的,说的不好听你就是来打探敌情顺便偷师几手的。要不是我和你父亲关系不错早把你轰出去了。”
年轻人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行了,我让人带你去外院演武场看看吧。内院演武厅你就别想了。”方丈随意地挥了挥手。
“谢大师!”年轻人兴奋地抱拳行礼。
⋯⋯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迎面碰上了抱着一盆衣服正要去洗的师兄。
“诶,可静师兄,等一下,我正好有衣服脏了,帮我一起洗一下好吗?”
“行啊,就是你身上这件吧?脱下来给我吧,我帮你一块儿洗了。”
“现在就脱?”
“怕什么,我们这里是寺庙诶,都是男的,没人会羞你的。只要你别瞎逛到尼姑庵那里就好了。”
我一想也是,我才6岁多的小屁孩,光屁股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而且这里离宿舍也不远了。这样想着就把僧袍脱了下来递给了师兄:“那就先谢过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