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前一天,WL以毫无美感的姿势蹲在电脑前。虽然面容憔悴、衣冠不整(?),但她此时的样子只会让人有吐嘈「什么颓废美全TM是放P」的冲动。屏幕上是那个男人的照片。网页中有莫名熟悉的音调,但她在发呆,没有听到丝毫。
——是家中第七个孩子,故得名柒。在日本人的公司工作。干净的人,也很温和。或者是更熟悉点的细节。比如他睡乱的头发,他用手机拍下的彩虹照片,他没有修剪好的手指甲。
应该怎样形容这个人,温柔甚至可爱似乎是很合适的选择。「不管哪个都是与我完全无关的词,太可笑了」——WL心想。但是面部肌肉却瞒着她牵拉出一个温暖的弧,出卖了WL的冷漠。
也曾碰触他阴暗的部分。线条温和的只是外壳,内里不断腐烂。是或许是家庭的压力,亦或是所谓的天性。也曾想过独自离开吧,独自落入深海。
而深入他潮冷内心的报酬便是,那些面红耳赤的小情节。比如电影院里被两人同时抓住的爆米花,他口腔内柠檬味的硬糖,忘记蘸酱油的刺身从盘子到他筷子上再被塞进WL的嘴。
当望着他的睡脸流出泪的时候,WL终于承认自己谈了一场同中学生般愚蠢到恶心的恋爱。
“喂,我真的有那么帅吗?”顾柒挑着嘴角弯着眼,“帅哥请你去吃七夕餐啦。”
发愣有一朵花开至凋谢那么长时间的WL,表情意外的柔软到不可思议。她只是轻轻抱住了柒,捏着他衣角的手却用力到关节发白。你不会离开吧。
足有一亿年的空白。
压抑一亿年的难过,终于成为当下的泣不成声。
顾柒的下巴轻碰WL的头顶几下——这个动作是,他点点头。
空气是橙色的,夹着酸涩的水果味小颗粒。
不过该结束了。
耳旁依旧是那熟悉的音调。那是哀乐。
WL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初阳正好。网页仍是黑白,跃然于目中的,你死时的模样。很高兴的是,那不是一个自杀现场。
WL带着花去往墓地。
你终于还是离我而去了。已经十年过去,非常可惜,没有忘掉你。不过还好,你已经让我能够接受所谓的爱。
WL低头摸摸自己的左手无名指,笑出了眼泪。
身后丈夫的自言自语。
“今天,是七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