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秋山瞳拉着月咏几斗远离烘焙教室后,又拉着他走到附近的小山坡。
两人随意的就坐在草地上,谁也没开口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眺望着远方,直到原本湛蓝的天空被染上霞红,秋山瞳才准备起身。
然而没等她起身,月咏几斗又是抓着她的手臂一拉,就将人拉到自己胸口处。
秋山瞳恼羞的趴在月咏几斗胸口,她怒骂道:“神经病啊你!?”
被骂的人也不恼,突然就开口说:“不弹钢琴了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话,秋山瞳也停止了挣扎,似乎讶异于对方知道自己会弹琴,没有回答问题,她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弹钢琴?”
“我怎么会不知道?”月咏几斗挑眉笑着回道,似乎忘了眼前的女孩失去记忆的事实。
没等秋山瞳开口,月咏几斗一改方才玩笑的态度,苦笑着说:“为什么妳唯独就忘了我?”
妳什么都记得,可妳偏偏选择忘记我,多不公平,又多么理所当然。
月咏几斗看着秋山瞳,伸手扶着对方的肩膀起身,伸手顺了顺女孩的长发,他没期望秋山瞳回答他的问题,拍了拍对方的脑袋起身就打算离开。
鬼使神差的,秋山瞳伸手拉住了月咏几斗的衣襬,在他看向自己时,秋山瞳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却说了一句。
“对不起。”
似乎没料到女孩的回答,突如其来的道歉让他愣住片刻,充满无奈又夹杂着苦涩的笑容在月咏几斗的嘴角扬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啊。”接着拉开女孩抓着自己衣襬的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秋山瞳坐在原地又一次的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还是一样想不出挽留的理由。
不,她是想到了,可是,该怎么开口?
最终,她也只是看着月咏几斗背影消失。
………
隔日,秋山瞳不可避免地再度失眠了。
躺在床上眼帘下是淡淡的黑青告示着睡面不足,似乎总是和月咏几斗不欢而散呢?秋山瞳眼眸无神的盯着某处想着。
秋山瞳本来就不是什么乖乖牌的学生却也不是什么不良的学生,基于在课业上良好的表现,也懂得尊师重道,自然而然的也就没老师会过于刁难,在请假的方面秋山瞳很快的就得到允许。
刚放下手机正打算补眠的秋山瞳闭眼不到几秒钟,又拿起手机快的在手机上按着按键,接着便放下手机安心入睡了。
然而,失眠仍然缠着她,辗转难眠的秋山瞳坐起身,没心思整理凌乱的长发,就这么呆呆地坐在床上一会。
接着侧身拉开床边矮柜的抽屉,拿出一罐药,秋山瞳没有加以思索的就打开倒了一粒药丸,不配水就直接吞了下去。
“小瞳?”一直看着的小夏担忧的出声唤道。
秋山瞳看向小夏,脸上带着歉意,笑着说:“抱歉呢。”
小夏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责备的话,秋山瞳时常失眠,有时候必须倚靠安眠药才能入睡,这点她是知晓的。
侧头看向那个无时无刻都在睡觉的小默,小夏叹了口气,伸出小脚踢了一下小默,得到对方一声闷哼后,替对方拉好被子就离开了被窝。
小夏在离开房间前看了眼已经入睡的秋山瞳,轻轻地将窗户关上后才离开。
………
月咏几斗没想过秋山瞳的甜心会独自跑来找他,有些讶异的看着坐在阿夜旁边的小夏,小夏有着和秋山瞳相同发色的黑长发在右侧绑了个辫子,身上穿着黑色的连身洋装,看起来像个小巧精致的小玩偶。
“怎么?”月咏几斗坐在床上看着桌上一进自己房间就仅自找位子坐下盯着自己的小夏。
小夏也没扭捏,眨了眨眼就问道:“为什么不帮小瞳找回记忆呢?”
“……。”似乎没料到小夏会说这种话,月咏几斗沉默不语。
“小瞳很痛苦。”小夏看着月咏几斗,神情认真的说着。
她祈求眼前人的帮助,除了他没有人可以解决秋山瞳总是失眠的状况,即便她的主人在怎么逞强,总有一天,也是会垮的。
“如果你没想过让小瞳想起你,那就别出现在她面前。”小夏一直是秋山瞳坚强而理智的心,正因如此,她才会说着这些话。
没再度遇见月咏几斗前,秋山瞳的失眠情况并不严重,至少没有到依赖药物的情况,即便现在没有,可是,未来是很难讲的。
小夏一直理智的看着两人这些日子以来的举动,月咏几斗责怪秋山瞳的遗忘,可他曾想过遗忘的原因是什么?
“你有想过,小瞳谁都没忘唯独忘了你,是为什么吗?”小夏站了起来,看了眼一旁没说话难得安静啃着鱼干的阿夜又看向侧着头没看她的月咏几斗。
她飞到窗台上,推开一点点窗户,背对着那两人,她继续说道:“那是因为,你在小瞳最痛苦的时候离开她了啊。”然后,小夏看也不看身后人的反应就离开了。
月咏几斗僵直着身体坐在床上,收回视线看向放置在书桌上的照片。
相片里的两人笑的多么美好。
耳边彷彿一遍又一遍的放映着方才小夏说的话。
“你有想过,小瞳谁都没忘唯独忘了你,是为什么吗?”
他想过,正因为想过,也正因为知晓那个答案,所以他从来都不肯去正视,直到再度看见了秋山瞳。
他从不是那个有资格责备秋山瞳遗忘的人,所以在她道歉的瞬间,月咏几斗忍不住自嘲,他凭什么?
她遗忘他是因该的啊,因为啊…
他在秋山瞳最需要她的时候,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任凭她在怎么哭喊也不回头。
“那是因为,你在小瞳最痛苦的时候离开她了啊。”
月咏几斗,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