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盯着两个黑眼圈,裹上冲锋衣,穿上高山靴。长白山上一片雪白,为了防止雪盲,我还带上了两副防护眼镜,递给胖子一副。
这一爬就是将近一天的时间,一路上好几次刮起大风,风卷起山上成片成片的雪花在空中乱飞,简直就像在蝗虫堆里一样,雪胡乱打在脸上,疼得像刮痧。
我几次找不到地方,我们两个像无头蝇一样胡乱走了好久,找了两个小时才终于找到当初闷油瓶消失的那道缝隙。天已经全黑了,风又刮了起来,我和胖子钻到缝隙深处,那里再往里没有路了,应该就是我们到达不了的青铜门。不过还好,缝隙正好够我和胖子两个人躲,而且挡住了风口,大风吹不进来。
我们在比较干燥的地方生了把火,两个人小心翼翼地蜷缩在火旁,逐渐把身子暖和了过来。还有一晚。明天就是17号,他说好出来的日子。
我还是睡不着,因为失眠。胖子也睡不着了,可能这种露天的大风雪对他来说实在不适合睡觉。各自沉默了一会儿后,我们聊了起来。
胖子说:“今天完了以后,你准备去哪?”
“得看情况吧,还不知道他出不出来呢。”我点了两枝白沙,递给胖子一枝。
胖子接过烟,深吸一口,问:“那要是不出来呢?”
“不知道。”
“……”
我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可能会跟你回一趟巴乃,潘子就是在那走的,我想回去看看。”
胖子也叹了口气:“胖爷我倒斗倒了这么多年,天南海北的人也见多了,真没见过潘子这么拼的。”
“嗯。”我吸了一口烟,“潘子这一生,都交付给我们吴家人了,到最后一无所有,连命都丢了。”
“别自责了。”胖子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对潘子来说,也许这才是他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