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四周的岩壁高耸,脚下的淤泥湿滑,跌落在山谷中的狄仁杰万念俱灰。
十年了,整整十年,他一直在寻找婉青的踪迹,直到一个月前,他才打听到一点她的消息。狄仁杰赶到并州深山里一座破落的尼姑庵,终是找到了她。
婉青静静地看着他,许久,勾起一抹狄仁杰从未见过的讥诮的笑容,说:“找到我,你真的释怀了吗?”
狄仁杰愣了愣,捏着耳垂想了想,说:不,总觉得缺了什么,见了你后,我才觉得也许我真正想见的......不是你。”
“现在才明白?你这十年过得可真可笑,”婉青站起身,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婉青将狄仁杰带到一处山崖旁,在狄仁杰开口询问之前,将他推下了山崖。
耳边的风声呼啸,眼前尽是一片迷雾,狄仁杰心里,慢慢浮现出一张温润如玉的少年公子的面貌。
王元芳,王元芳,这个已经被故意掩埋十年的名字,从岁月的尘埃中重新浮现,便再也无法淡去。
十年,无论是葬礼还是忌日,狄仁杰从未出席,狄知逊也从未允许他人提及,似乎抹去那个人在生命里的痕迹,狄仁杰才不会感到那么痛苦。而如今,濒临死亡,他再也无法逃避。
狄仁杰坐在山谷里,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没死,甚至毫发无伤?!
突然,四周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你是不是很后悔?”
狄仁杰皱起眉,但还是如实答到:“是。”
“那好,现在你有一个机会,可以改变这个结局。至于未来如何,全看你的选择。”
狄仁杰眼前一黑,再次睁开,出现在眼前的是再熟悉不过的床帐和摆设,以及二宝放大的脸,而且那张脸,一如十年前那般稚嫩。
聪明如狄仁杰,立刻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虽然他从不相信怪力乱神之说,但此刻他内心十分感谢神明的存在。他压下心中的狂喜,问:“二宝,我爹呢?”
二宝挠挠脑袋,说:“老爷去长安了啊,今早刚走。”
狄仁杰一下子翻身坐起,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二宝,快收拾东西。”
“少爷,干......干嘛啊。”
狄仁杰回头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去长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