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轩独立,淡金色的发丝轻轻飞舞,淡绿色的眼眸里氤氲着淡淡的光圈.
玉颈上的金色项圈,翡翠色的吊坠,华美绝伦,却闪现着一种绝望叹息光晕.
夜色如水,远处的山脉,近处的树影,在黑夜的掩盖下凄冷如墨.
贝纳威推门而入,见少女双手持着茶杯,呆呆地对着夜色出神,丝毫未注意到他的出现.
"怎么了?"他轻声问道.
"什么?!"少女一惊.双手一紧,方才持着的茶杯霎时粉身碎骨.
噼里啪啦,碎片和着冰冷的茶水撒了一地,少女敏捷的往后一退,才幸免于被茶水溅到.
少女望着茶杯的"尸骨",淡淡道:".对不起,我去处理掉."
看着少女出去,贝纳威回头,望着满地狼籍,无奈的叹了口气.
少女跪着,将碎片捡起,丢入簸箕,用抹布将地板擦净,站起身,端起簸箕,出去,又进来,手中托着一只茶盘,盘上放着一杯热茶.
她把热茶放在贝纳威面前,在他对面坐定.
毫无意识的低下头,陷入沉思状,.
"你太紧张了."他开口.
"恩?哦."少女抬起头,又低下.
"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
贝纳威很无奈.他知道,如果她这么说,那么,她就什么都不会说了.
她是那么固执.如果她认定这种困难她能够解决,她就不会让别人插手.
一如当年,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硬是甩开了他拉着他的手,落下悬崖,然后再自己拽着滕蔓树枝,一点一点爬上来,虽然差点又掉下去.
一如她对圣上和他的忠心.如果她认为这么做,是有利于自己的主人的,那么即使是圣上和贝纳威一起下命令,也阻止不了她. "我的命是大将的,大将要我死只要吩咐一声就可以,但,如果要我放弃为大将,为这个国家尽忠,我办不到!"面对他有意无意的劝慰,她总是这么生硬的回绝.
在战场上,她是圣上和他的手下将,在家里,她就成了他的侍女,为他端茶送水,将自己放在一个下人的位置上.
他多次示意她,她与他是平等的,她不用这么卑微,可她从未听过.
不过,贝纳威很庆幸,因为她在宫里的时间是极短的.她与他一同归顺与圣上以后,就成了侦察队队长.即使不是战争时期,她也会主动请缨,出去调查他国动向.几乎常年在外,半年才回来一次.
她从未在外暴露过身份,而她所传回来的密报,撇开那从容工整的字迹不谈,情报之重要,之机密,内容之准确,之详尽,每次看到,白皇都惊叹不已,但又让白皇觉得后脊背直发凉:幸好她对图斯库尔忠一不二,行事隐秘,否则......
她所调查到的内容大到这个国家真实的国力,军队的实际规模和数量,历代皇帝将军御敌时所用过的战略,小到皇宫的密道,皇帝本人的性格喜好,手下大臣们的才能,党羽的情况等等等等.只要是她去过的国家,那么这个国家在她眼里就没有秘密.
白皇知道,换作任何一个优秀的将领,要象她一样,整理出一个国家的资料到她这样的地步,至少需要五天以上,其中包括调查,潜入,分析等一系列过程,而她,除去路程上所要的时间,通常两天之内就会送上一份密报.
白皇也多次示意贝纳威,让他请教一下她,她究竟是如何做到这种地步的.但令贝纳威无奈的是,他根本没有机会去问她.每次她回来,总是一脸的憔悴,进宫后和圣上打了个招呼,就回到住处睡个昏天地暗,大睡三天,之后,立刻参见圣上,请旨出城,执行新的任务去了.
每每看见她憔悴的容颜,熟睡时的模样,他就没办法忍心去打扰她.
他想起过去,在这个国家还在因卡拉的统治下的时候,是他常年在外,她在家中独自守侯,即使他在家,她也是静静的在他身旁,静静的帮助他.现在,却换作她常年在外了,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体会到等待的孤楚.
她离开的时间真的太久太久.
当他很高兴终于有机会和她说话时,却又无奈的发现,他已经忘记了如何和她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