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老实话,让人作呕,这种生活是我没体验过的。
“你没做过家务活吗?”王耀一边洗着盘子一边问我。
“没。”
但我尝试着,一直洗到深夜,店打了烊。
“两位辛苦了。”店老板神色疲惫,两只手在油乎乎的围裙上擦了擦,“其实你们可以下次再付钱……”
“我不喜欢赊账。”我低着头,挤了一遍又一遍馨香的洗手液,揉搓,估计手指甲里都有廉价的豆油味儿了,“老师洗好了吗?”
“好了,我们走吧。”
晚风习习,我才来得及看表,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黑暗的街道并排,远远的尽头只有一盏昏暗的路灯闪闪烁烁,唯一的亮堂着窗户的人家在三秒前啪地熄了灯。
“这路怎么走?”王耀绕来绕去,在我背后问。
“你是路痴吧?”我搓搓手,瞟了一眼。
“每天过着公寓学校两点一线的生活,我!”王耀还想反驳,声音小了许多:“……根本没时间在街上蹿。”
“你家在哪?”
“湖畔公寓3栋4层201。”
“这么晚不知道还拦不拦得到车。”我思忖片刻,“走路送你回家。”
“明天你不是要上课吗?”
“那你还怎么办?站在这等鬼来聊天?”
“……”王耀妥协了,慢慢跟着我走。
也许是习惯性的,我牵起他的手,就像爸爸牵着儿子——如果我说出来了他会直接摁死我。
他很快把手抽回去,走得比我还快了点。手指很长,常年握笔导致有些变形,覆着薄薄的茧。不算光滑,但很温实。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排斥我牵着他,大概在中国人眼里当老师的就应该尽心教书、学生下课也不该放肆无礼。
男老师,还是男学生。两重封建禁忌,我略尴尬地把手放回风衣口袋里了。
星月无光,夜空黯淡得很。空阔的马路只有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大约半小时后,到了他家楼下。
“再见。”
“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