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煦子,你瞧我这儿字是不有点长进?”
唐煦子听见老伴儿易烊千玺的声音,闻声走进房间,瞧见易烊千玺满头的白发,微微眯着那双自己看了快要五十年的凤眼,手指在宣纸上不知道摩挲着些什么。他缓缓抬起头,向唐煦子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唐煦子把糕点和茶水放在一旁的茶几上,擦了擦手里的面粉和水才向易烊千玺走过来,从书桌一旁拿起老伴儿的老花镜,低下头细细打量起着副字,苍劲有力,笔锋和行笔都没的说,就算十五岁那年认识他,他的书法就刺激到了一项以书法引以为傲的唐煦子,当时就励志超过,到了现在两人也不是一直在比较。
“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易烊千玺微微笑着,歪着头问唐煦子,午后从窗子里透进的阳光洒在易烊千玺的头上,逆着光看着易烊千玺,他这副模样到有些像小孩子了。
当然记得,每次唐煦子看见他写这个“煦”字总会笑。因为初次见面,他硬是管唐煦子叫唐熏子,这样一来,唐煦子身为班长易烊千玺可真的在她心里留下了不知面积的心里阴影。
“好啦,班长我请你啊。”
一整个高中唐煦子都被班里的同学叫做班长,少有叫名字的也都不太熟悉,而高中生活与同学吃的第一顿饭就献给了易烊千玺。
“班长,你喜欢吃什么啊。”
易烊千玺带唐煦子去了一家甜品店,橱柜了各式各样的蛋糕和饮料,让唐煦子眼花缭乱,随便点了一款甜品,甜到掉牙,唐煦子不喜欢吃甜的,放下叉子,歪过头郁闷地看着窗外,此时端来咖啡的易烊千玺来到面前坐下,看班长平日里那副认真负责的样,现在在这儿能看见班长这副任性的模样,不经意地笑出了声。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甜品店里的灯光照的很亮,唐煦子不是很习惯,她家是开茶馆的,灯光一项偏昏暗,糕点和茶水也都比这儿的淡,做工也更是精致一些,这家店为什么生意兴隆,而自己却总只有那几个老客人,想着更是进入了沉思,眉头微皱的样子却被易烊千玺收入眼底。少年人看着,却不知不觉红了脸。
“其实啊,那次请你吃饭就喜欢上你了。”
易烊千玺不常说这些,唐煦子却不经意笑得如蜜一般,伸手给考伴儿有倒了一杯茶,用手指帮老伴儿将嘴角的糕点留下的沫轻轻擦掉,却被易烊千玺拉住了手。
“一把年级了,还那么恶心。”
易烊千玺用鼻腔轻轻哼了一声,有故意握紧了手中的手,比起以前已经粗糙了不少。轻轻用手指弹了唐煦子的脑袋。
“老伴儿,以前怎么不觉着恶心。”
看着唐煦子一副小媳妇的模样,易烊千玺心里也泛起了涟漪,快要五十年了,这个家伙的眉眼间也多了几丝皱纹,眉毛也淡了不少,头发也白了,这时间,可真可怕。不经意对上了唐煦子的眼睛,两人对视许久,那人却不经意小声笑出了声。
两人着日子虽平平淡淡,可这每天有人陪着搭话,互相逗趣,仿佛两人都还在从前。
现在想起来,自从上了高中以后,唐煦子所有的回忆几乎都有易烊千玺了,那时候没有意识到自己和他近乎有了形影不离的关系,只觉得是好朋友罢了。不过,真的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的两人并没有想大部分男女一般的陷入无尽的尴尬,其实也没什么好尴尬不就是一种感情吗?只不过是提早体会了罢。
“老伴儿啊,你瞧瞧我们二十二岁就结婚了到现在也有三四十年了吧。我记得你说过,这辈子如果不经历一次爱情就不完整,现在你看看。”
易烊千玺欲言又止,他抬头看了老伴儿一眼,摇了摇头,轻轻笑了一声,嘴里嘟囔着,“老了终究老了……”
最近这些日子,易烊千玺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今年他六十二了,但也不过就六十二,唐煦子在一旁微微皱起了眉头,长叹了一口气,轻轻对易烊千玺说,
“从前你对我承诺过,你能陪我一起变老,现在我们都老了,可还不够老,你是要守着我一辈子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一起那么久了,听了唐煦子这一袭话却突然觉着伤感,这话他不是不明白可说出来了,却也觉得踏实了不少,他明白,唐煦子的爱情观不是轰轰烈烈而是一起变老,直到老死……这些话也许对当时才十五岁的易烊千玺和唐煦子来说都过于遥远了,可现在两人都年过花甲了,对死亡也有了概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其中一人会离开吧。想着,两人也都不约而同的沉寂下来,谁也不想面对这个甜蜜又残酷的话题。
“老伴儿啊,若是有一天我们能躺在床上一起死去,那也该多浪漫啊。”
唐煦子听到易烊千玺的这句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抬起低下的头,想着这个家伙现在就想到了死,还太早,自己和他还要在一起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