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
骑马还是捡野莓
日落是这样开头的
放慢脚步压低嗓音
走过花园的栅门
在夏夜闲散的时光里
纯粹的光将日子隐没
沿着沉睡的河
用一支烟换一个夜
或仰望星空
或山阴脸有雨、热病
像祖父头上的梦境
和吹在脸上微暗的风
土地崩溃轻踏沼泽
在日落之际流散的光之前
凝望飞鸟和夏鹃的眼睑
成为灰烬
在庄严的角落里
在时光飘逝的长河上
一切慷慨的苦难
都发生得像一个日子的尽头
是微笑
是原色的红
是最后见到的夜晚
留在马上、留在薄暮的时辰
留在先祖所有的梦境里
你知之甚少、你的血亲
习惯和暧昧都不曾发生过
一张只是尘土的嘴
成为夜鸟啼鸣之前
回望这张嘴这条河
回想暮色回想
厌倦了的夜雨
散落在尽头的一代代玫瑰
年青的山脊
绯红、纯白
渡过迟缓的夜吧
当你回想
骑马还是捡野莓
就从头上的父亲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