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圣域,我知道我的麻烦来了,但是担心也没什么用,兵来将挡吧。赛奇听说我受了伤倒没有表现的很生气,一副“小孩子贪玩,平安回来就行”的长辈样,不过对于卡路迪亚私自出去的行为,他还是很生气的,结果卡路迪亚当场就被教训得抬不起头来,不过倒是只字未提我受伤的事。卡路迪亚说到底也是因为我,而且还受了那么重的伤。“露娜,去传话,卡路迪亚的事到此为止,小惩大诫一下就可以了。”露娜是我的女官长,也是负责给我授课的,不过她是赛奇的心腹,难保不会不按我说的做,“露娜,麻烦你一字不落的转告给教皇。要不然,请你回到教皇身边去吧。”露娜神色稍异,片刻便恢复正常:“请您放心,雅典娜大人。”
我一直在等,直到在卧室的窗边看着卡路迪亚回去才放下了心。
在这偌大的圣域里,我谁都不熟,说不害怕那是骗鬼的,虽说赛奇一直信誓旦旦的告诉我圣斗士们有多忠诚,可毕竟现在,我谁都不敢相信,卡路迪亚是这里第一个给我带来安全感的人,这样的战士才算是合格的。
“雅典娜大人,射手座希绪弗斯请见。”天近黄昏的时候,希绪弗斯急着见我,怕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解理解,监护人嘛,赛奇肯定会全盘交代的。
这是我来圣域后第一次见他,我从未见他像今天这般慌张,大概是才回来就听说了这件事,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往我这赶,瞧着一脸的疲惫。他见我出来,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便跪下行礼,欸,让他担心了啊。
“对不起希绪弗斯,我……”还没说完,希绪弗斯就出声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都是我这个监护人的责任。我不敢奢求您的原谅,至少请您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说的好严重,不会是教皇……“赛奇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教皇大人没有怪罪我,只是我……”“真的?”“是的。”我松了口气,向他靠近了几步,“这件事你没有错,希绪弗斯,如果你一定要讲君臣的话,你该向我解释一下,这几天你都去哪了,作为监护人,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这和你当初保证的不太一样啊。”
“万分抱歉,雅典娜大人。”
“解释。”
“教皇的紧急任务,我实在是没时间向您辞行。实在是万分抱歉。”他低着头我都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皱着眉,懊恼着,愧疚着。
“那就是教皇和女官的不是了,都没有通知我。”
“雅典娜大人,请您息怒。”
“你误会了,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我并不是那么重要,连自己的战士出行我都不知道,都不被知道,我到底是这里的女神,还是个傀儡。”是了,我就是这般迷茫才选择逃离的。结果搞出这么多事还是没有解开这根本问题,我也真是,都干了些什么啊。
“雅典娜大人,教皇对您绝对忠心,这一点……”
“你可以保证?甚至拿命来保证?希绪弗斯,这不是我想听到的,我之所以会想离开,之所以会不怪罪卡路迪亚,那是因为他会保护我,保护一个在他看来与他毫不相关的小孩子,拼上性命,他不知道我是谁,可他却那样做了,那是真的感情,那样的人才能给我安全感,我需要的是那样的人。我和我的战士需要绝对的信任,否则就会存在弱点,而且是致命的。”这些话在后来的我回忆起来觉得甚是不可思议,我不过出了趟门就大变样,看看眼前的希绪弗斯,听到不属于我这个年龄的话从我嘴里冒出来,惊得愣了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人是会变的,神话时代的雅典娜是强势的,好战的,随着不断的转世,长年的圣战,见多的生死,我渐渐变得害怕未来,畏惧失去,甚至学会用温柔博爱去掩饰心底的懦弱,神话时代并肩战斗的战友们除了天马座早已不在了,没有人会记得神话时代的雅典娜是什么样子,就连天马座也忘记了。现在的雅典娜在人民记忆里是博爱的,正义的,她也本该是这样的。现在我突然变得严肃强势起来,世人多半理解不来,可我我不想继续前代的悲剧,战争女神就该有战争女神的样子,唯有如此,我才能结束这可憎的轮回,告慰逝者的英灵。
“您,竟成长如此之快。”希绪弗斯愣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容易挤出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希绪弗斯,我要做一个好雅典娜,所以我需要你,请求你,让我信任你,信任我的战士。”不断的战争是雅典娜的宿命,我信命,但我,不再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