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随着角斗场的欢呼,新的天马座圣斗士诞生了。
天马,真好,终于成为了圣斗士。
终于还是把你拉回这充满血腥的世界,天马座。
自那以后,圣域变得多事起来。乌云噬月,哈迪斯在意大利觉醒,派去的白银圣斗士全军覆灭,结界被削弱,双子神的活动越发明显,连与圣战没什么关系的梵蒂冈也难逃动乱。
梅斯蒂时常会来圣域传递一些消息,偶尔,玛卡里亚也会来,当然,翻墙进来的……
最近我总是会做一些相同的梦,刚开始醒过来只剩一身的冷汗,这几天,渐渐地能记得一些。
是预知梦。
而且,很不祥。
昨日,派去意大利的白银圣斗士全军覆没,冥王竟然利用死去的圣斗士来刺杀我,居心可见。傍晚的时候,阿释密达躲了集会,却来见了我。见了我也不说什么正经话,只问我有没有伤着。我心乱,便和他说了预知梦的事。
他听了也只是皱了皱眉,又岔到其他事情上去了。
最近,我们都不太正常。
史昂和童虎去意大利已经两天了,还是没什么消息。
“雅典娜大人,您不必太过担心,他们毕竟是黄金圣斗士。”虽说有希绪弗斯安慰我,可是心里还是放不下,也许,此行是我的故乡,也许,那行人里,有我刚刚重逢的故友,也许,我是担心那个最坏的结果。
那么温柔的亚伦哥哥,千万不能像梦里那样……
我抚摸这手上的花环,默默祈祷。
“雅典娜,白羊座的史昂,天秤座的童虎,前来复命。此次任务我方战败,两名青铜圣斗士牺牲,另外,被选为哈迪斯的肉身的少年名为……亚伦。”
意料之中的意外。
“牺牲的圣斗士是?”千万不要……
帘外的童虎顿了一下,“是,独角兽座的耶人,天马座的天马。”
所谓大悲无泪,大概就是我现在的感觉吧。
后来我想过,那一夜,在得知天马牺牲的时候,明明好想哭,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也许不仅仅是大悲无泪,那个房间,那道竹帘,不允许我流泪。
很久很久以前,这世间也许就没有可以让我流泪的地方了。
在这之后很久很久,世间也不会有这么一个地方了。
“宿命是逃不掉的,雅典娜。”你的话总是让人在不甘中无奈认同。
我简单的吩咐了接下来的事,他们俩也都累了,得让他们好好休息,圣战才刚刚开始。
况且,冥王军不死这件事我早有耳闻,接下来,该是做准备的时候了。
暂时不会见了吧,阿释密达。
十年前。
意大利,森林大教堂。
“找到了吗?”神父推了推眼镜,看向身旁的黑服女人。
“是的,在附近乡下的一个孤儿院中。”黑服女人微笑着回答,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幸福感,仿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
“静观其变,现在还不是把他带回来的时候。”神父背过身去,仔细端详着帘后的油画,额前的六芒星若隐若现。少顷,他未听到女人的答复,心下生疑,刚欲转身询问,耳边响起一丝女声:“这个姐姐的话,早就睡着了哟~”
神父大惊,猛地转身后退:“什么人?”居然能在他眼皮底下让人入睡?!
“奥林匹斯的睡神居然躲在基督教堂里,真是丢人啊。虽说要掩人耳目,选择一个你曾经嗤之以鼻的地方,这世道,大不如前了啊。您说是不是,哈迪斯的亲信,睡神修普诺斯。”缥缈的声音充斥着教堂,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只是,这股气息,似曾相识。
修普诺斯暗自定了定心,脑中飞快翻阅自己过去上万年的记忆,希望能找到这声音的线索。
此刻,四周的空气开始微微振动,回声渐渐消失。
“呵呵呵,为了冥府的主神,您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修普诺斯闻声望去,部下身边蹲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墨绿色的长发半掩面容,但依稀能看出轮廓,这模样怎么和那位大人那么像?而且这绿色的双瞳好像……
“玛卡……里亚……”修普诺斯觉得自己是疯了,这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哈哈哈哈,您这么快就认出我来,真是荣幸啊,叔父。”女孩起身,邪魅的笑着。
“怎么可能?你不是?”修普诺斯果然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
“其实更吃惊的应该是我吧,明明不该有人记得我的。”女孩似想起了过去,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
此时的修普诺斯脑中一片混乱,神话时代的记忆不断侵袭自己,那些,不堪的回忆。混乱之下,他下意识的燃起小宇宙,朝着女孩的方向使出“永恒睡眠”,然而这样的大招就像被吸入一个无底洞一般,毫无效果,不变的只剩女孩令人战栗的笑容。
“您的力量在我面前是毫无作用的,您的兄弟也是。且不说神话时代我能令二位痛不欲生,就是现在,我同样可以。毕竟,没有了神界的束缚,自由多了。”女孩玩弄着自己的长发,淡淡道。
修普诺斯的额前已是一层虚汗,女孩的出现让他感到久违的恐惧:“为什么?”
“为什么?您不清楚吗?双子神是无法超越冥王的力量的,背负着那样的冥王不生不灭的诅咒的我,您打算凭什么来打败我呢?”这会子女孩已经玩起了殿中的摆设。
“我是说为什么你会来此?”
“啊~这个嘛,这不是基督教堂么?不瞒你说,基督教本就是我旧部的后人所创,我来这里散散心不是很正常嘛。”玛卡里亚一副无害脸。
散,散心?哪边正常啦?话说,潘多拉怎么还在睡,不会真的安息了吧。
“没,她只是睡着了,我走了,她自然会醒。”女孩忽然放下手中的银杯,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塔纳都斯回来了,我先走了。”
“堂堂安息女神,怎么会躲他?”修普诺斯揶揄道。
“不是躲,我是看到他恶心。”女孩白了他一眼,转身欲走。
“你这个叛徒……居然帮着那个女人……”修普诺斯终是说了出来,积压了无数世纪的怨念。
女孩倒是平静:“我可帮不了那位大人,我只是看不惯父亲的做法而已。”
“殿下,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回梵蒂冈。”梅斯蒂扯了扯自家主人的披风,要是在这里被发现了可就前功尽弃了。
“嗯,走吧。”女孩最后望了一眼已是哈迪斯城的大教堂,拉低帽檐,随梅斯蒂隐入森林。她还是无法原谅父亲的做法,人生时受尽苦楚,死后还得不到安息,灵魂在地狱里受苦受难,毫无尽头,无论多么纯洁的灵魂,一生不可能不犯错,对这样的灵魂也要制裁,实在有违天理。
呵呵,冥王的女儿掌管灵魂的安息,这样的父女,迟早是要决裂的。